能够挺起胸膛称呼自己为自由民,我们才会卸下身上的武装!”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但这不是那种麻木不仁的缄声,更像是暴风雨蓄积中的宁静。
忽然,不知是从市镇的哪个角落传来一阵微弱的欢呼声,显然是那里的官僚为镇民们讲解完了两条法案的内容。
这阵欢呼声顿时像点燃了火药桶一般彻底激扬起了全普罗普里亚诺镇民们被压抑了数十年的心神。
“哦哦哦!”
“竟然真的有这一天!”
“我他妈的不是在做梦吧?!”
一波一波的欢呼彻底响彻在整个市镇,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任何有人在的地方都能听到镇民们那发自内心的呐喊。
数十年,几代人,不尽的冤屈与不甘,从热那亚总督到保利总督,农奴们都不曾在无尽的黑暗生活中看见一丝微光。
如今,就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来。
劳伦斯·波拿巴总督,原本这个名字对于农奴们来说就像圣保禄、圣尼禄一样,只是个传说故事中的虚无缥缈的人物而已。
而从现在起,这个名字在村镇之间无疑已经和解放者划上了等号。
科杰罗先生紧紧攥着手中的缰绳,沐浴在镇民的欢呼声之中。
数个月之前,当波拿巴总督向他提起农税改革计划时,科杰罗先生绝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天。
看着镇民们那打心底欢呼雀跃的模样,这位久居高层的财政部长也忽然有些动容,似乎有些理解波拿巴大人的用意了。
……
财政部的官僚们很快就将两条法案的内容宣告到了市镇及其下属各村庄之中。
整个普罗普里亚诺也顺理成章地陷入到了一场狂欢之中,毕竟占据这个市镇九成人口左右的一个群体刚刚获得了他们的解放。
农奴们高声齐唱着一首歌颂反抗的传统民歌,并撬开闯入那些已经被劳伦斯羁押的地主们的宅院,将地窖里那成吨的食物与谷酒全部搬了出来,置于市镇和村庄的广场上任凭来往者享用。
随着食物美酒一同被搬出的,还有整整能够装满几大箱的卖身契与租约。
在科杰罗先生的指示下,这些因《土地法案而废除的契约完完全全成为了一大堆废纸,被愤怒的农奴们直接丢进了广场中生起的篝火堆里。
这些记录着剥削与血泪的租约在火堆里越烧越旺,很快便化为一堆灰黑的余烬,燃起的缕缕青烟迎着金色的阳光直上云霄。
农奴们就地围着这篝火,或坐地高歌,或挺身起舞,尽情享受着解放后的第一个午后。
在劳伦斯的授意下,这场酣畅淋漓的狂欢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直到这场狂欢马上要演变成一场针对所有地主的狂热复仇,劳伦斯才下令一千名国防军士兵进驻市镇以及各村庄开始维持秩序,并协助财政部官僚立即进行人口普查与户籍编制。
与此同时,普罗普里亚诺郊外的军营中
“您真应该亲眼看看市镇里的景象,波拿巴大人。”
方才骑马去市镇中巡视完毕的崔法利少校回到营中,刚一掀开指挥部的幕帘便兴奋不已地冲劳伦斯喊道:
“我敢说您在这里的名望已经超过了任何国王皇帝,就算是醉倒在街边的醉汉口里都还在念叨您的名字,甚至当地教堂的牧师已经在提议大家称呼您为圣劳伦斯了。”
正在翻看报告的劳伦斯抬起头来,有些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外面的情况不用说他基本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崔法利少校神情舒畅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还沉浸在市镇中狂欢的氛围中,直到走进大帐扫了一眼劳伦斯面前的报告,他这才严肃了几分:
“波拿巴大人,这是…从南方发来的报告?”
劳伦斯微微颌首,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少校坐下,简要解释道:
“刚刚收到的消息,南方地主们的军队人数确定达到了万人,已经全部武装完毕,并且分成三班日夜不停地进行着实弹训练。”
说着,劳伦斯抽出报告下压着的地图,指着已经做好标记的几个点补充道:
“他们的防御工事也大体上完工了,这里,通往费加里市镇的几条主道上都修建有土垒石墙进行设防。”
“嘶…”看着劳伦斯所指的几个地点,崔法利少校顿时吸了口冷气,作为一个老兵,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科西嘉岛的中央是一条延伸南北的巨大山脉,只有沿海区域是地势平缓的平原。
这就意味着军队的行军路线几乎只能沿着海边平原进行规划,否则就要顶着高额损耗翻过那些人烟罕至的高山深林了。
因此,一旦敌军在沿海地区修筑了防御工事进行死守,那么势必会对国防军的攻势产生阻滞。
“他们的工事都是临时修建的,国防军并非不能进行推进。”认识到问题严峻的崔法利少校立刻开始分析起来:
“但是那样势必会浪费许多时间。”
“我们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劳伦斯认可地接话道:
“国防军中本就缺乏重火力,随军的只有十二门小口径火炮,对方还有人数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