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实话,波拿巴阁下,敌军表现的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低一些。”
塞律里埃少校举着望远镜,眯起眼睛观察着城墙上农奴征召兵们的反应,不免叹气道:
“现在看来,直接发动强攻也许也是个可行的选择。”
同样在观察着堡垒内变化的劳伦斯仍是摇了摇头,否定解释道:
“他们虽然战斗素质低下,但是在死亡绝境面前仍然能够展现出高昂的斗志,必须通过一波波佯攻消磨掉他们的斗志。直接强攻或许可行,但势必会给我军带来不小的战损。”
“这样啊...”塞律里埃少校耸了耸肩,放下望远镜感慨道:
“不过,如果是我统领法军前来围攻这座要塞的话,我一定会进行强攻的,可能最多也就会付出一千伤亡的代价。”
劳伦斯也将望远镜收缩起来,对于塞律里埃少校的话语,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是不同的,由此所考虑的问题自然也是不同的。
塞律里埃少校作为一名军人,他可以为了达成战略目标不择手段,在他看来,一千名士兵伤亡的代价是小于这座要塞的价值的,因此强攻就是可行的。
但劳伦斯不一样,国防军的四千多名士兵对他而言不只是一支军队这么简单,更是他作为科西嘉总督最为基础的政治基石。
他能够在阿雅克肖发动政变后迅速得到各地方势力的默许认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收编了北方军团之后劳伦斯手中牢牢握着整个科西嘉的军权。
劳伦斯是不会为了一座小小的要塞动摇自己的政治基石的。
而且,还有一个让劳伦斯吝惜军队的重要原因,那就是自从离开巴黎时就得知的,关于地中海局势的消息。
不论是面对英国人在地中海增强力量的行为,还是介入到那不勒斯王国局势,劳伦斯都需要一支状态良好的军队才能安心。
因此,能够避免兵员损失的,劳伦斯是一定会去避免,更何况这座要塞在劳伦斯的计划里本就是可以兵不血刃取下的。
“通告各部,接下来的佯攻都像这次一样进行,炮火打击也要持续进行。”
劳伦斯对着一旁的崔法利少校下达完命令之后,又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仍在欢庆中的堡垒,轻轻点了下头,对塞律里埃少校说道:
“按照这样下去,明晚...不,最早应该在今晚,我们就能把军旗挂到那座塔尖了。”
“您确定?城堡内的物资可是至少能支撑一个多月的。”塞律里埃少校皱起眉头质疑道,他完全不知道劳伦斯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毕竟眼前的堡垒可是防御完善,人员充沛,物资足备,塞律里埃少校可不相信半天的围攻就能拿下这样一座让他也很是头疼的要塞。
不过劳伦斯既然发话了,塞律里埃少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边犯着嘀咕一边继续观察不远处的城墙。
......
傍晚过后,夜幕降临。
此时此刻,地主老爷们团聚在位于费加里市镇中心,贾斯汀老爷家的石楼里。
这座石楼也罕见地没有举办通宵达旦的宴席,只是在会客厅摆了些茶水和点心以供老爷们夜间消遣。
当然,这些眉头紧锁,愁容满脸的老爷们也没有心情去品茶了,波拿巴的军队就在四十多里外,这使得老爷们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对待这柄已经悬在脖颈边上的利刃。
贾斯汀老爷端着一个白瓷茶杯,坐立不安地望着门口,等待着前线的消息传来。
他旁边的罗伯特爵士则是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与这些地主们好似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从他紧绷的双手来看,他也对焦灼的战事感到很是紧张。
会客厅内也没有什么交谈声,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静待着事态进一步发展。
片刻功夫过后,在所有人期待的注视下,一个青色布袍的管事急冲冲地跑进了会客厅。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这管事也不多说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朗声报告道:
“大人们,在今天下午,波拿巴的军队开始围攻西北处的古堡垒了!”
“哦?!”贾斯汀老爷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不顾溅了一身的茶水,兴奋地问道:
“对方没有绕行,选择死磕在那处堡垒?”
那管事抬头想了想,旋即连连摇了两下头。
“好,好啊!”贾斯汀老爷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笑容,舒舒坦坦地坐回了位上。
如果波拿巴选择围攻那处古堡垒到底,那可就意味着自己能够再多出一个多月的战备时间了。
罗伯特爵士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放松了不少,轻笑道:
“看来那个劳伦斯·波拿巴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机敏,如果是我们的指挥官,一
定会留下部分军队看住堡垒,主力部队直接朝着这里进军,这才是正确的决策。当然,即使那个波拿巴真这样做了,我们也能应对,毕竟那时他的主力部队人数肯定还不到我们的一半。”
“当然当然,那个波拿巴怎么比得上您那里的指挥官呢。”贾斯汀老爷心情大好,一边恭维着罗伯特爵士,一边挥手叫来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