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一路朝着北方的巴黎前进而去。
......
12月15日的清晨,劳伦斯的车队抵达了巴黎郊外。
十二月的巴黎已经有些微寒,尽管下雪还要等到一月份,但乌黑厚重的积雨云向来不会缺席巴黎的天空,道路上的水洼泥泞不堪,很少有完全干涸的时候。
还只是清晨时分,巴黎这座六十万人口的大都市就已经展现出了她的活力。
郊外的农民推着摇摇欲坠的手推车载着沾满露水的果蔬向城内赶去;商人们的大篷车队的轱辘碾过地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教堂里早祷的钟声远在一千码之外就能听见;打猎归来的贵族老爷疲倦地坐在猎马上,任由他的随从步行牵着缰绳慢步回到城里。
而在前往巴黎的大道上,劳伦斯一行人的车队无疑是最显眼的存在。
人们惊讶地看着那排成一条长龙的制式马车,大多数人都并不认识马车上涂绘的那看起来十分怪异的黑色摩尔人头像图标,只有少数卓有见识的商人和对纹章学有所研究的贵族能认出来,那是科西嘉人的标志。
“波拿巴阁下竟然又回到了巴黎。”
路上的贵族、官僚还有那些资产阶级都对劳伦斯的回归感到些许的意外,毕竟如今黎塞留公爵和舒瓦瑟尔公爵可是都被路易国王赶离了政治风暴的中心,许多人没想到国王会特意在这个时候将这个科西嘉人召回巴黎来。
而有不少心思缜密之辈望着浩浩荡荡绵延了数百码的车队,不禁摸着下巴的胡须暗暗感慨道:
“看来波拿巴阁下马上要撞大运了。”
...
劳伦斯率领车队准备自巴黎西南方向进入城区,而在城门入口处,一行人正要入城,却只见一支两百余人的骑兵部队忽然整齐有序地从城区街道上迎了过来。
“那似乎是巴黎城防部队的士兵...”
车厢中的劳伦斯皱眉看了一眼那些骑马踏着碎步迎上来的士兵,认出来了他们所隶属的部队。
格罗索警惕地探出头观察了一番,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蹙眉问道:
“来找麻烦的?”
劳伦斯示意马倌停下车辆,摇头说道:“不至于,巴黎城防部队的指挥官我是认识的...”
随后,劳伦斯亲自跳下马车,打量了一眼对面一位直冲着自己纵马驶来的骑兵军官。
那骑兵军官没有穿胸甲,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墨绿色的军礼服,胸前还戴着三枚闪闪发光的金银勋章,这样的打扮劳伦斯在宴会和沙龙上倒是见过不少。
他部下的士兵同样没有着甲,而是清一色的蓝白色军式礼服,头戴毛绒的黑色高顶帽,就连他们腰间的佩刀也都金碧辉煌的像是从皇家歌剧院里借出来的演出道具,而不是士兵手中的杀人利器。
在队伍的末尾处,劳伦斯甚至还看见了一支二十多人的、配置齐全的军乐队。
若不是他们身上的徽标告诉劳伦斯这是巴黎城防部队的士兵,劳伦斯还以为这是从凡尔赛来的王家仪仗队。
紧随着劳伦斯跳下车的格罗索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将已经拔出一半的短刀收回鞘中,指着对面的士兵嗤笑道:
“这他娘的在干啥,这附近是有什么剧院吗?”
对面的骑兵军官在距离劳伦斯五十码左右的距离翻身下马,他细心地取下右手的骑兵手套,牵马步行朝着劳伦斯走来,而后恭敬地敬礼道:
“波拿巴阁下,我们奉命护送您前往香榭丽舍大街。”
“护送?我明白了,请带路吧。”劳伦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方胸口那枚隶属于城防部队的勋章,而后点了点头,与这骑兵军官握了下手之后便回到了车厢内。
格罗索爬上车厢后松了一大口气,翘着二郎腿笑骂道:
“他们这样也能做护卫?除了看起来气派之外真是一无是处,我甚至怀疑他们的佩刀是不是锡纸做的。”
劳伦斯沉思片刻,笑了笑没有说话。
...
正如格罗索所说,这支护送部队也许没有多少实战作用,但是在气势上的作用是完全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军乐队奏起一首激昂的行进曲,两百多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威武骑兵浩浩荡荡地护送着劳伦斯的车队行驶在巴黎的街道上时,沿途两侧的市民无一不被吸引了注意。
战马们身上的淡蓝色马衣在晨曦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炫目,汇聚在一起行进的模样如同一片淡蓝色的海洋,将劳伦斯·波拿巴的车驾托举在中央。
道路两侧的窗户也都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被刷刷地打开,市民们都想看看今天又是哪位大人物莅临了巴黎才能有如此浩大的声势。
当他们得知车队的主人竟然是那个年轻的科西嘉人之后,不少对劳伦斯怀有鄙夷的市民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他们可不想到那个从蛮
荒之地来的暴发户竟然能有这般公爵亲王般的待遇。
在他们眼中,能够有资格被这样一支威武雄壮的军队护送着前进的劳伦斯·波拿巴,就已经能够和法兰西最古老的那几位公爵相提并论了。
对于那些尚未知晓劳伦斯名号的市民来说,眼前这威武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