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赌博如同投资,精准把握赔率和胜率。
现在你不需要考虑赔率,只需要压准最可能赢下的马匹就行。
你需要考虑的是这匹马的往期胜率、骑手的配合等等。
你和许多赌徒一样,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型屏幕,随着广播员的介绍一个一个地看马。
你看了眼当前的赔率,显然你可以走个捷径,选择被押的钱最多、赔率最低的那匹马。
——11号马。
是一匹棕红色的俊马,在骑手的牵引下在闸机内缓慢踱步,体态挺拔超然,不难看出它为什么受着赌徒们的欢迎。
你看了看11号的往期赛事胜率和现场状态,是这些马中最有赢面的一个。
你几乎选定了这匹马,坐在你身后的黑衣男人却撑着脑袋歪着头,视线无聊地看向其他地方。
你脸上之前被枪支摩擦的地方开始发红发烫,你不确定男人对你的选择是否满意。
下注的窗口还没开多久,你想了想,跑去买了两万日元的3号马,一匹出战颇多、经验丰富的6岁雄马,但胜率并不高,倒有一两场尤为出彩的赛绩。
这就足够了,被胜利欲蒙蔽眼睛的赌徒们只会看到他们想看的。
下注还没开始多久,押马的人并不多,押在3号马这匹马身上的人更是少,你的两万日元立刻使这匹不被看好的马原本12:1的赔率变成5:1。
计分板的变化引起其他赌徒们的窥视。
你假作不知,目不斜视地走回自己座位上。
没有人能预测未来,除了彩票中心主任的亲戚。
每个赌徒心中都怀抱着或多或少的不确定,在下注前仔细观察计分板,判断哪匹马最受欢迎、胜率最大,跟从着其他人的选择。
人们往往会相信身边人相信的,做身边人做的事,在面对不可控情景时尤其。
赌马和网上购物、线上选餐厅一样,其他人的评分很重要。
直接杀来的你,到底是有内幕消息的亲家人,还是一个莽撞的新手?
一开始只是隐晦的窥视,到渐渐开始讨论,直到第一个人按耐不住跑去买了几注3号,小小的风暴在下午的这场赌马中卷席起来。
有个家伙有内幕消息,3号马会赢下下午的第一场比赛。这样的流言传开了。
下注后你所做的只是巍然不动,自顾自地玩手机,偶尔跑出去透气,冷脸拒绝掉一切试图向你搭讪的举动,一切如常地等待开局。
3号马的赔率在你的推动下从很大的12:1,降到了2:1。
11号马的赔率上升到了6:1。
你抽空跟黑衣男人要求:“帮我买两万日元的11号马,这才是我要赌的马。”
男人指尖夹起你掏出的钞票,一副准备动身的样子,却咧嘴一笑:“自己去。”
“我去的话,那些气急眼的赌徒们要把我生吞活剥地吃了。”
你无奈。
“拜托你了大哥,赢了我们五五分。”
黑衣男人可有可无地点头。
在下注窗口快关闭的最后一分钟,黑衣男人这才慢悠悠、踩着他的人字拖鞋下了注。
第一场比赛结果出来了,所幸,是11号马赢,概率帮你做对了选择,被众人期以重望的3号马在中间就掉了队,它比起优胜的11号马还是差了一大截,并不在第一梯队。
赌马老手们当然看得出这些,但他们选择了从众,也就选择了和自己的钱包告别。
一个古老的骗术,但现代的股票市场也经常用这样的手法操作买空卖空,都是利用人的侥幸心理。
比起股票,还是赌马更有意思些,至少可以欣赏到一场精彩的赛马,股票呢,去欣赏一片绿油油吗?
赌徒们不在这里亏了他们的钱,也会在其他地方被骗得一干二净。
问就是别赌。
计划顺利得让你为自己的聪明程度再打高分,你连备用计划——雇人传出流言的钱都省了。
你靠墙站着,等着黑衣男人的到来。
黑衣男人帮你带走赢来的钞票,你早在比赛一开始、众人都关注着比赛的时候就溜之大吉,到黑衣男人指定的角落等他。
狡兔三窟,黑衣男人恐怕是修了三千年的兔子,你遇见他开始跟着他不知道走过多少个隐秘的角落,每一个都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黑衣男人远远走来,依旧是那副拽得人人欠他八千万的大爷走姿。
“谢谢大哥,大哥辛苦了。”
你已经是一副准备好随时拍马屁的乖巧小弟的样子了。
你说完接过黑衣男人递给你的大信封,信封沉甸甸地压手。
扣掉手续费和税款里面应该有十多万日元,按手里的重量来看应该是几十张千元大钞。
十多万在手的感觉让你恋恋不舍,不知道为什么黑衣男人选择了现钞,而不是打进银行卡。
可能是为了方便分钱吧。
你随便这么一想,手里很上道地一转手,把米黄色面、正绿色边的信封又原模原样地转递给黑衣男人。
“大哥辛苦了,一半是本来就得给大哥的分成费,另一半是大哥对我这么关照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