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满桌子菜,其实毫无胃口。一没有万茵茵做的好吃,二没有天元宫的丰盛,三这些膳食还不如她做贵人时的好。
花吟看着江云娆有些颓丧的样子,在一边安慰道:
“娘娘别难受了,您出事那日皇上亲自派了福康公公前来解围,想必皇上过几日就会亲自来瑶华殿接您出去,解了一切封锁。”
江云娆拿着玉筷撬了撬米饭,她知道福康公公是受了裴琰的圣旨前来的,
可是这都已经过去四五日了,裴琰根本就没来过,似乎已经将她遗忘。
她叹了口气,贵妃宁如鸢可是裴琰的心肝宝贝,
被卸了后宫协理之权这么大的委屈都没能反击个一二,更何况自己在裴琰心底本就没位置……
她就知道,男人是不可靠的。
“我顶多还难受个二三日就不会再难受了,咱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江云娆用完午膳,把花吟与芝兰单独叫到寝殿里:
“各宫娘娘相聚瑶华殿打麻将一事,咱们前后都是做了保密的,向来谨慎。
许昭怜是向来看不惯瑶华殿,但她几乎没在这边出现过,她又是如何发现咱们这殿中的事情的吗?”
那日许昭怜在瑶华殿里找证据的时候,甚至提前准备好了黄金,这黄金如此的笨重,不像是她可以从宫宴上随意又带过来的。
更何况那是一大袋子黄金,小小贵人根本没那雄厚财力用来没收。
花吟在一边想着:
“许贵人的寝殿在榴花阁,榴花阁与淑妃娘娘的漱玉宫最为靠近,处于整个后宫的东端,可咱们在南边啊,她过来一趟都要走好久的。
是啊,许贵人是怎么知道的?”
芝兰:“各宫娘娘入瑶华殿,外人或许会知道,但每次咱们都将殿门关了起来,嘴巴都捂严实的,许贵人即便站在瑶华殿门口都不会知道的。”
江云娆冷笑了一声:“从外面攻不进来,难道从里面还渗透不出去了吗?”
花吟睁着圆圆的眸子:“什么意思啊?”
此刻芝兰已经明白过来了:“娘娘是说,咱们瑶华殿里出了细作?”
江云娆圆润的乌眸眨了眨,葱白玉指伸着在火炉上烤着火。
她神色淡淡,将橘子的叶子扔进了炉子里,那叶子一瞬就被化为了灰烬,
“如若不是奸细,那许昭怜又是如何得知的,甚至还查到万长安的头上?”
芝兰似反应过来一般:“是啊,长安公公其实也没来过瑶华殿几次,怎么就查到他头上呢?”
花吟转了转眼珠子:“那会不会是长安公公说了什么啊?”
江云娆立在雕花的窗台前,看着渐渐消沉下去的雪:“不会是他,若是他的话,又岂会将自己葬送入了冷宫呢?”
芝兰冷哼一声:“奴婢在宫里这么些年,这些老套路早就见惯不怪了。定是有人安插了暗哨在咱们瑶华殿里,咱们内部出了贼!”
与江云娆设想的没错,一定是瑶华殿中出了吃里扒外的贼。
花吟跺了跺脚,心底闷着一股气:“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娘娘,您现在做如何打算?”
江云娆从床榻走回了美人榻坐着,想了片刻:“此事容我想想,这几日你们就当不知道的样子。”
……
除夕那日,赵太后与赵舒盈都去了一趟天元宫,次日是新年伊始,各宫开始相互拜年。
在赵太后的撮合下,说皇后魏婉莹需要静养,所以便让人送皇后回了凤仪宫。天元宫里就剩下了皇帝与赵舒盈。
赵太后临行前笑着说:
“皇帝,舒盈也跟在你身边好几年了,当年舒盈主动让出了后位,皇帝还是给哀家一个面子吧。”
裴琰修长的腿优雅交叠坐在雕刻飞龙的檀木椅上,漠然的表情显而易见:“朕知道了。”
这几日赵舒盈都会从漱玉宫过来,也不曾有留宿的资格。
但裴琰还是见了她的,二人说了几句书画的闲话,其他便没有了。
赵舒盈又是一身全新的雍容清雅的装扮,小鸟依人的守在裴琰身侧:
“皇上要传午膳吗?”赵太后告诉她了,魏皇后已然有孕,虽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几日便是一个机会。
裴琰手里拿着一本书泛着,锦蓝色的修身龙纹长袍,领子处裹了一圈貂毛。
雍容清冷,帝王丹凤眼淡淡看着书中的几行字,不急不慢的回了一句:“朕不饿。”
赵舒盈只好站在一边,也不敢做什么,但她不能辜负赵太后对她的期望。
“皇上还在想慎嫔的事情吗?可是觉得臣妾与太后娘娘惩处过重了?”她试探了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