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在一侧轻声解释道:
“并非嫔妾不肯换下,是因乞巧节一事耽搁了好几日了,锦妃娘娘与文昭仪她们几人一早就在嫔妾宫里等着了。
若再从海棠山房送来宫装,一来一回怕是又要耽搁不少时间,
所以嫔妾就披了一件披风速速赶回去,也是嫔妾出门大意,娘娘莫要往心里去。”
若是魏婉莹方才稍微让她解释一下,都不会演变成这剑拔弩张的样子。
没等她反应过来,裴琰便怒道:“朕看皇后是一心想动朕身边之人!”
福康公公跪在地上:“老奴多嘴,都是老奴的错,皇上与皇后娘娘别吵了。”
裴琰似乎不愿罢休了,冷声吩咐道:“所有人都退下去,朕有话单独跟皇后说。”
福康公公跪在地上,低声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怀有身孕,要不就算了吧。”
裴琰额角青筋暴起,看了看皇后隆起的腹部一眼,将怒意藏了几分,沉声道:
“罢了,待皇后诞下龙嗣,朕再与你慢慢说。”只是那“慢慢说”三个字,裴琰说得格外用力。
他回过身看了江云娆一眼:“先回吧。”
江云娆点点头便离开了,回眸看了福康公公一眼,用眼神致歉了一下。
魏婉莹此番是从裴琰的言行里看见了害怕,她不懂裴琰到底要跟她说什么,但是明显有一副要与她秋后算账的架势。
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这一胎,必须一举得男,为大周天启帝诞下嫡长子,从此她的位置便是一稳再稳了。
裴琰漆黑的眼睛扫向她:“皇后也回宫吧,一件衣服罢了,不值当。”
虽然在外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件衣服,可是在魏婉莹的眼里,却是身份的代表,如何都难以忍下气去的。
皇后回了宫,就立马召来了自己专用的太医,刘太医前来诊脉。
刘太医替魏婉莹诊完脉,又从官袍衣袖里抽出一本病历手册翻了翻:
“启禀皇后娘娘,其实这妇人生产的时间也都是一个估算,并不是一定准确的在哪一日,
按照时间来推算,娘娘此刻妊娠时间也算是在正常范围内,还请不必过于烦忧。”
魏婉莹坐在软榻上,一手搭在茶几边上,心底稍稍定了定:
“本宫日日都算着时间他能早日出来,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心底倒是愈发担忧了起来。”
刘太医又仔细的将魏皇后的病历过了一道: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让娘娘平安诞下龙嗣,娘娘且记得日日多走路多锻炼,这会让生产进行得顺畅一些。”
魏婉莹点了点头,后而又问道:
“刘太医,只是本宫近来感觉这腹中龙嗣有些不一样了,之前感觉他的在本宫的腹中时常活跃胎动,就是近来怎觉他有些倦怠啊?”
之前魏婉莹时常被腹中胎儿的胎动搅合得难以入眠,可最近这肚子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心底又有些担忧。
刘太医攥着病历的手指微微收拢了去,他低着头:
“娘娘不必过于忧心,龙嗣在即将出来前会有一段时间比较安分,是这样的。”
出了皇后行宫的大门,刘太医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他将手放下来一看,已经满是汗水。
只走了几步而已,他只觉衣襟已经湿透了,遂脚下步伐更加快了。
三日后,乞巧节。
鹭山行宫一时张灯结彩了起来,那用五颜六色的纸造的宫灯,成本低且又好看,用完这几日就算是扔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江云娆操持的这场乞巧佳宴里,还是替裴琰节省了不少银子。
她做事儿,一码归一码,既然交到了自己手上,那就要好好完成。
行宫里的嫔妃这一日穿着缤纷鲜艳的宫纱去了碧玉楼,碧玉楼下有一块极为宽敞的院坝,乞巧节的主活动场便都在此地了。
行来走往的宫女可簪几朵自己喜欢的花在发髻上,在这一日每人还分得了一个小西瓜解暑,
成群结队又兴高采烈的走在行宫各处,慢慢朝着碧玉楼聚拢。
主子们倒是能站在碧玉楼下,而这些宫人,无论太监还是宫女就只能站在四处看上一眼了。
不过大家议论得最厉害的,当属那入宫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娴婉仪江云娆。
一簪了粉色小花的小宫女神神秘秘的的说:“你们知道吗,这乞巧节过了后,娴婉仪便能直接封妃啦!”
旁边一小太监道:
“是啊,阖宫上下都已经听说了,娴婉仪这晋升之路当属这一朝里最为顺畅与速度的,一年未满呢!”
另一宫女道:“你们别盯着娴婉仪的位份了,我倒是觉得娴婉仪做了高位,咱们日子也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