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景色和三人所想的不同,景色幽静,但显得很是随意。
一池一景也只是普通地别致,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不像是一个大修士的住所。
庄先生也和他们想象得不同,虽有英俊倜傥的相貌,和阅尽风霜的沧桑,但似乎少了点他们想象中的气质。
雪姨神色恭敬,心里暗暗思索。
临行前,夫人给她看过一副画像,画中的男子负手立在山巅,像是一柄绽尽锋芒的仙剑,那种傲世凌人,睥睨天地唯我独尊的气势,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如今的庄先生躺在竹椅上,悠闲地摇啊摇的,看着就很……惫懒。
如果不是看过画像,几乎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尽管如此,雪姨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她恭敬地将一枚令牌和一封玉简递给庄先生。
“夫人临行前,让我将这枚令牌和这封信交给先生,说先生一看便知。”
庄先生看了令牌,又看了玉简,轻笑一声:
“真是我的好师妹啊,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我,不忘给我找麻烦。”
庄先生转头看向雪姨,“有空给你们夫人带句话,女人算计太多,容易变老。”
雪姨低着头,不敢答话。
庄先生又看了看白子胜和白子曦,点头道:“资质倒都是上佳,不愧是……”庄先生说到一半,却停住了。
雪姨不知庄先生想说什么,但见庄先生赞赏白子胜和白子曦的资质,不由面露喜色,“那先生……”
“我不收亲传弟子,最多做個记名的弟子。”庄先生放下玉简,“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回去吧。”
这点倒在夫人意料之内,雪姨记得夫人临行前的话:
“我这位师兄生性固执,他答应的事,便一定会做到,他不答应的事,怎么求都没用。但他也会心软,只要他松口,慢慢磨着便是。做不了亲传便做记名,做不了记名,能留下端茶递水也好。只要他念着情分,迟早会收下子曦和子胜的。”
雪姨连忙道:“能得先生收作记名的弟子,已经是天赐的机缘了,怎么会不愿意。”
“嗯,”庄先生点了点头,“那俗礼便免了,喊我一声“先生”便罢了。”
白子胜和白子曦向庄先生行了跪拜之礼,喊了一声“拜见先生”。
庄先生看着两个孩子,神情恍惚了一下。
依稀间看到两个孩童,男孩英俊,女孩貌美,对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行拜师礼,耳边还回想着孩童稚嫩的声音,“拜见师父。”
庄先生回过神来,脸上掠过一丝自嘲的神色,接着道:
“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们的娘亲阵法造诣也不算低,该教的她自己应该教过了,你们也过了阵法启蒙的年纪,多少都有了些底子,自己学自己的便好,若有疑问就来问我,但有一点,别打扰我闭目悟道。”
“我这里还有一个记名的弟子,叫墨画,你们应该见过了,你们自己好好相处。”
说完庄先生便摆摆手,“下去吧,每日辰时上山,酉时下山,其余时辰随意,有不明白的去找墨画。”
白子胜和白子曦便行礼告退,三人离开竹屋,来到院子里。
雪姨觉得事情比自己想得要顺利,顺利得还有点随意。
而且也不知为何之前庄先生一直不见他们,但过了这些时日,又愿意见他们,还很简单地就将白子胜和白子曦收为学徒了。
雪姨皱眉不解。
“难道真的如墨画那孩子所说,庄先生行事是看机缘,庄先生不见,是机缘未到,现在见了,便是机缘到了?”
雪姨走着走着,便看到了大槐树下,趴在小桌上认真看着阵书的墨画。
雪姨觉得墨画能被庄先生收为学徒,必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而白子曦和白子胜也想知道,庄先生都教些什么。
三人走到了墨画面前,发现墨画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本阵书。
墨画一直专心看书,此时听过动静抬头,发现是白子胜兄妹。便道:“你们见到庄先生了?”
雪姨道:“不错,还要谢谢小公子之前的话,不然我们怕是要白等很多时日。”
“我不是什么小公子,叫我墨画便好。”墨画摆手道,“而且要谢也得谢先生,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此时一边的白子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看的书……是《五行阵法初解》吗?”
墨画点了点头。
白子胜疑惑道:“你跟着庄先生,竟然才学到这里?这是我们族里三四岁的孩童用来阵法启蒙的书……”
墨画有点不高兴。
质疑自己可以,但质疑庄先生不行。
墨画反问道:“那这书是三四岁的孩童写的吗?”
白子胜愣了一下,“那倒不是,这些基础的阵书虽然看似简单,但因牵涉重大,大多都是由一些阵法上颇有造诣的大修士编撰的。”
“既然是那些大修士编撰的,怎么就不能看?越是简单的东西,蕴含的道理越深刻,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即便是高阶的大阵,也是由最基础的阵纹构成的。”
墨画学着庄先生,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只是他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