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找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着,开始琢磨起来。
他唯一见过邪阵的地方,是黑山寨。
黑山寨外围用的是正统的五行阵法,不是邪阵。
五行阵法暗合天道法则,是正统阵法,而邪阵气息污秽,布得太多,哪怕有隐匿阵,也遮盖不住气息。
所以三当家也只在后寨最机密的血色丹房里,布下了一些邪阵。
一个是那個青铜兽门,还有一个,便是白骨丹炉。
青铜兽门的邪阵,是用来看门的,而白骨丹炉里的邪阵,是用来炼丹的。
三当家苦心钻研这邪阵,当然不可能用来看门。
既然如此,那就是用来炼丹。
炼制邪道丹药,自然需要邪道丹炉,炼制邪道丹炉,自然需要邪道阵法。
三当家画的这邪阵,很可能就是为了炼丹用的。
可炼什么丹呢?
人寿丹?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炼人寿丹么?
这个三当家,有这么“敬业”?
黑山寨倒闭了,寨主跑路了,他还搁这兢兢业业学邪阵,准备炼苟命的丹药?
不太可能……
墨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没有头绪。
“要不要问问庄先生?”
墨画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自己拿这个阵法去问先生,庄先生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想学邪阵。
而且庄先生讲究清净,墨画不想把这种污秽的阵法,带去打扰先生的清修。
更何况,庄先生估计快要离开了,以后有事,都要靠自己了。
一念及此,墨画心情有些失落。
庄先生要离开了啊……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先生了。
墨画心情低落了一会,回过神来,又打起精神,继续思考下去。
不能从邪阵下手,那找些丹药的线索也行。
墨画取出纸笔,画出白骨丹炉的草图,以及血色丹房,还有三当家储物袋里的一些诡异草药,都被墨画画在了纸上。
墨画到城南的炼丹行,将这些给冯老先生看了。
冯老先生脸色骤变,惊道:“这些是……”
“邪修炼的丹药!”
墨画将事情原委说了,包括黑山寨和三当家的事,以及自己的怀疑:
“他们是不是还在炼别的丹药?”
冯老先生缓了口气,思索片刻,这才道:
“有可能,这些邪异的草药,看着相似,但药性是有差异的,不像是用来炼同一炉丹药的药草……”
墨画忙问:“您知道是什么丹么?”
这就有些为难冯老先生了。
冯老先生委婉道:“我不是邪丹师……”
墨画叹道:“可惜了……”
冯老先生微微瞪了墨画一眼,没好气道:
“那我要是邪丹师,是不是就不可惜了?”
墨画意识到失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冯老先生失笑,摇了摇头,“我找炼丹行里的其他丹师来,帮你问问。”
墨画疑惑道:“您都不知道,他们能知道么?”
冯老先生笑了笑,温和道:“不要小看任何人……”
“世间的人是千姿百态,且各有所长的。漫漫道途,修士活一辈子,哪怕看着再普通,也总有些他人未曾经过的阅历,有些他人不曾知晓的见闻,还有些他人并不明白的见解。”
“你不去问,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呢?”
墨画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冯老先生将炼丹行里的丹师都喊来了,乌压压一片。
冯老先生将事情说了,又将墨画画的白骨丹炉和邪异草药的样子都给他们看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
“钱家老祖真不是东西。”
“这种丹药都炼,真是丧尽天良!”
“伤天害理,迟早要去喂猪狗!”
他们只知道钱家老祖是邪修,与黑山寨勾结,做了坏事,具体做了什么,并不特别清楚,此时知道炼人丹的事,都很是气愤。
丹师研究丹道,目的是治病救人,而不是拿人来炼丹的。
这有违他们这些丹师的初衷。
冯老先生抬手,示意大家静一静,问道:
“有谁知道,这些草药,还能炼什么丹么?”
一众丹师闻言面面相觑,他们也都不是邪丹师,没炼过邪魔外道的丹药,对这些也不熟。
冯老先生就道:“不确定的也可以说,猜的也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下丹师们就有的说了。
这是炼邪丹,“专业”的知识他们不懂,但是“不专业”的见闻,他们知道的就多了。
“我猜是血煞丹……”
“我猜是人元丹。”
“怎么可能是人元丹?”
“我就知道这一种邪丹,只能蒙这一个了……”
“这怎么能蒙?”
“猜不就是蒙么?”
……
“我跟一个邪丹师打过交道,他用至亲之人的血脉为药引,炼过一种血源丹……”
“说来惭愧,我祖上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