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怀在一旁闷闷不乐。
吃完饭后,天色有些晚了,闻人琬便打算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回太虚门。
顾长怀道:“姐,我送吧。”
闻人琬看了顾长怀一眼,语气放缓道:“你去休息吧,道廷司事务繁忙,别太累了。”
顾长怀一怔,心生暖意,只是脸上看不大出来。
闻人琬便不再管他,抱着瑜儿,先行上了马车。
吃饱喝足的墨画,心满意足跟在后面,也往马车上走。
“墨画。”
顾长怀忽然道。
墨画有些疑惑,转身看向顾长怀。
顾长怀犹豫了片刻,取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墨画。
令牌是白玉制成,通体莹润,但没刻字,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墨画狐疑地接过令牌,略一打量,心中一跳,“顾叔叔,这是……”
“传书令。”
顾长怀神情有些不情愿,淡淡道:
“以后有什么事,用这玉令传书给我……”
“但这令牌有限制,不能太远,若不在同一州界,你发的消息,我收不到……”
“执行公务的时候,有时我不能带传书令,伱发的东西,我也收不到……”
“用的时候也小心些,别弄丢了,也别弄坏了……”
“虽说只是二品传书令,但也没那么好弄到手,尤其是这种道廷司特制的,保密性好的,有灵石也没地方买……”
顾长怀虽板着个脸,但还是事无巨细,“贴心”地为墨画说明了注意事项。
“嗯嗯!”
墨画接过玉令,开心不已。
传书令!
这是全须全尾,完完整整的,功能齐全的传书令!
墨画两眼炯炯有神。
顾长怀看着墨画的眼神,忽而有一点不安。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把这个传书令给墨画。
而且这个感觉,十分强烈。
就像……
不应该拿小白兔,去喂大灰狼一样……
这是他作为道廷司典司的直觉。
可已经送出去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
这似乎……有失体面?
顾长怀皱眉。
而这一瞬间,墨画似乎察觉到了顾长怀的想法,小手刷得一下,拉出一道残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传书令收了起来。
根本没给顾长怀反应,以及反悔的时间,传书令就已经进入了墨画的储物袋!
“谢谢顾叔叔!”
墨画一脸开心道。
顾长怀愣了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神色僵硬道:“不用客气……”
马车内的闻人琬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
她这个表弟,自己从小看着长大,脾气有些孤僻,性子也有些孤傲,和人说话,向来说不了两句。
但没想到,他现在竟和墨画关系这么“好”。
还主动送了墨画礼物。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闻人琬心里宽慰。
墨画揣着传书令,和顾长怀告别后,便登上了顾家的马车,由闻人琬送着,和瑜儿一起返回太虚门了。
天色已晚,夜色渐深。
马车沿道路行驶,两旁是长长的漆黑色的夜幕,夜幕之上,缀着点点昏黄的灯火。
静谧而安详。
马车伴着“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一路前行。
墨画这一日一夜,从峦山城的道狱,到谢家的废墟,来回周转奔波,没怎么休息。
此时心情一放松,又有琬姨在身边,困顿的倦意便袭来。
墨画上下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缓缓闭上双眼,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他呼吸匀称,漆黑的睫毛,映在白嫩的脸颊上,显得纯真而可爱,在灯火映照下,又有几分如画般的惊艳。
闻人琬看了一眼,心中惊叹。
墨画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气息清正,眉眼柔美,两种气质浑然天成,有一种清澈如玉的美感。
此时还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显得可爱。
若是长大了,模样必然极为俊美。
就是不知将来,到底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姑娘……
闻人琬嘴角含笑,心中促狭地想着,而后轻轻为墨画,盖上了毯子。
墨画醒来时,已经到了太虚门。
他和闻人琬告别,便牵着瑜儿的手,走进了太虚门的山门。
瑜儿有些舍不得娘亲,三步两回头,眼睛湿润。
闻人琬也很不舍,但她还是轻轻挥了挥手。
太虚山下,凄冷夜风渐起。
闻人琬孤身一人,站在山脚的夜色中,目送瑜儿由墨画牵着,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太虚门。
……
回到宗门后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
墨画每日修行,他的修为,在慢慢增长。
他的阵法造诣,也在一点点加深。
而有空的时候,他就开始琢磨起,顾叔叔送他的那枚传书令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传书令。
太虚令也能传书,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