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之前,他也看到了这尊,一剑便杀了屠先生的“凶神”的身影。
金光遮身,形如幼童,但却有着神明般居高临下的威严,和令人胆寒的冷漠。
让他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微。
甚至心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只看了一眼,也只敢看这一眼,便迫不及待,借由屠先生的残魂以性命争取的这点时间,自梦魇中脱离。
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葬身于这尊可怕的凶神之手。
……
万妖谷内的大殿之中。
闭目打坐的公子,猛然睁开双眼,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不停地地喘着粗气。
他的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
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而他的眼眸,却满是冰冷和怨恨。
“此生我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
他将那尊,幼小的神明轮廓,牢牢记在心底,目光冷漠:
“此等屈辱,我没齿难忘……”
……
而在残魂被抹灭的瞬间,乾学州界,乾道宗内,一名正在为弟子授课的长老,猛然间脸色一白,头痛欲裂。
仿佛有一缕魂魄,被硬生生自体内撕掉一般。
他的面皮,都有一点扭曲,差点没维持住原形。
“申长老”连忙以袖捂脸,遮住面容,与此同时弓着身子,止不住地咳嗽,几乎要咳出血来。
座下弟子纷纷一怔,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弟子关心道:
“长老,您没事吧?”
“申长老”又咳嗽了几声,暗自抚平脸上的人皮,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的面容,白得可怕,白得瘆人,像是一张死人的面皮。
整个人也憔悴异常。
座下弟子,看着心惊。
“长老,您……”
“申长老”心思急转,面容苦涩,叹了口气,缓缓道:
“近日得了一副阵法古卷,艰深晦涩,我废寝忘食,亦难以参透一二,不知不觉,神识便有些损耗过度,伤了元气了。”
申长老说完,抬头看了眼满座的弟子,语气谆谆道:
“……你们也当引以为戒,学阵法一定要量力而行,神识不足,不可强行参悟,不能急于一时,要循序渐进,按部就班……”
“若是贪功冒进,就会像我这般……”
申长老咳嗽了几声,脸色越发苍白,“……神识亏损,伤了根基。”
“申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们继续上课……”
“是。”
申长老摊开卷宗,对照着阵盘上的阵图,为一众弟子讲解阵法,神色也渐渐恢复如常。
但他心中,却一点也不平静。
“我那一缕残魂……竟然死了?”
“万妖谷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灭了我的残魂?”
申长老忍不住瞳孔微缩,心底生寒。
……
炼妖图中。
墨画一身金光灿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抹杀了一道血色的邪魔,再转头看向另一道身影时,却来不及了。
匆匆一瞥之间,他只看到了一個尊荣华贵的少年公子的身影。
但其具体面貌,还来不及细看,便渐渐模糊,并彻底消失了,不知去了哪里。
“可惜了……”
墨画微微叹道。
这个血色邪魔,气势汹汹地突然杀了过来。
自己一时大意,没想着留手,一剑便贯穿了它的脑海,将其灭杀了,没留下活口。
现在想来,这应该是那个“屠先生”。
而那个“公子”,也没能留下他,让他逃了,甚至连面容也没看清。
“计划如此周密,行事也如此隐秘,果然不太好抓……”
墨画心中惋惜。
“逃了就逃了吧,之后应该还有机会……”
他们搞得如此机密,必然是大事。
甚至,是即便身死,也要办成的大事。
墨画微微皱眉,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忽而轻“咦”了一声。
他发现了一小幅空白的壁画。
这副壁画,与外面的炼妖图不同,仅有一人高,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墨画差点将其当成普通的“石壁”,给忽略掉了。
墨画放开神识,仔细感知了一下,心神一震。
“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
安详、静谧、醇厚、甜美……
仿佛是一种,接近神明本源的气息,让墨画神念中的“神性”,生出一种渴望的躁动。
“这是什么?”
屠先生他们,之所以藏在这里偷偷摸摸,就是为了抹消这东西的痕迹,不让别人……
或者就是,不让自己发现?
墨画有些费解,更有些好奇。
他很想知道,这空白的壁画之中,之前到底藏着什么,竟能有如此“醇厚甜美”的神明气息。
墨画又将壁画,一寸一寸检查了一遍。
甚至殿中其他东西,也都用神识仔细“扫视”了一遍。
可仍旧一无所获。
“手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