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的天堑,横亘在面前。
这条天堑,就是天道为筑基修士定下的限度。
天堑的对面,就是金丹。
墨画吞噬了大量妖魔,所增强的神识,在此“天堑”面前,宛如杯水车薪。
他神识增长的速度,也急剧放缓,直至最终,停留在了十九纹巅峰。
墨画睁开眼,叹了口气。
果然……
和炼气突破筑基时一样,大境界的突破,都是难上加难的,要日积月累,费上大量的水磨功夫。
其增长所需的神识量,几乎翻了一整倍。
不是十九纹到二十纹,这看似一纹的差距。
而大概相当于,再从一纹,重新修到十九纹,这整整十九纹的差别。
不是吃这一顿大餐,就能补足这个亏空的。
虽然这个情况,也在墨画的预料之中,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墨画咂了咂嘴。
“要是一口气,能吃到金丹就好了……”
墨画有些痴心妄想地想着。
不过筑基和金丹之间,悬殊更大,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什么,才能升上去。
吃个真正的邪神?
墨画摇了摇头。
别说邪神了,邪胎他都吃不起。
如今就有一只邪胎,寄生在他神魂里,他却一点办法没有。
“算了,十九纹巅峰也还凑合吧,一口气也吃不成个胖子……”
而且十九纹巅峰……
墨画琢磨了一下,这才猛然意识到,这已经到了筑基神识的极限了。
此后几乎所有筑基修士,都不可能在神识上,比他这个神识证道的修士更强了。
而他才筑基中期。
这么一算,还是很了不起的。
墨画不由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况且,此后所有二品阵法,除了真正的,位列二十纹之上的二品绝阵,他学起来,也都很轻松了,不会再有任何神念上的压力了。
墨画心满意足,而且还有点小兴奋。
一兴奋,就有点睡不着——虽然他平常也不怎么需要睡觉。
墨画很想找几副阵法练练手,看看以自己十九纹巅峰的神识,学起阵法来,是不是会更快,布起阵法来,是不是更强……
墨画略作沉思,而后取出纸墨。
他将纸铺在地上,将墨摆在桌上,而后开始以神念为笔,以神识御墨,在地上画阵法。
这次他想试试,自己以巅峰神识,全力出手,阵法到底画得有多快。
因此他将神念,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倾泻而出的神念,也刚好触动了那一道,暗中在太虚山间徘徊的,不为人知的,深不可测的强大洞虚神识……
而墨画的房间里,没有布神雾阵,遮蔽不了感知。
他刚刚“吃”完邪祟,外放的神念中,还掺杂着一丝丝杂质。
因此,便漏了馅。
后山禁地之中。
长髯老者猛然一睁眼,目光之中,露出锋芒。
“终于,让我抓住了……”
神念之中,带着一丝邪气。
明显是以某种手段,化去了邪祟的外皮,想伪装成正经修士,以此蒙混过关。
但这“马甲”还没脱完,因此漏出了马脚。
“你……跑不掉了!”
长髯老者枯瘦的手掌,猛然一划,向虚空中抓去。
而此时,弟子居中。
仍旧一无所知的墨画,还在聚精会神地,画着他的阵法。
可画着画着,陡然之间,变故骤生。
一阵恐怖的波动传来。
一道漆黑的,斑驳的空间裂缝,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在他面前的虚空之中,裂了开来。
墨画人都傻了,大脑也有一瞬间的宕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虚空裂缝之中,便伸出了一只枯瘦的大手,一把攥住墨画,将他薅了进去。
而后,虚空裂缝缓缓闭合。
弟子居内,再无墨画的身影,只留下了他那一副,画了一半还没画完的阵法……
……
后山禁地。
虚空裂缝一闪,人影浮现。
长髯老者破开虚空,一把薅了下去,也不知到底薅到了什么东西,只顾着将其扯到了面前。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邪魔……”
长髯老者冷哼一声,而后声音戛然而止。
他明显愣住了。
此时他才发现,原以为是邪祟外道,异类宵小,这才破碎虚空,一把抓过去。
结果这一抓之下,薅过来的这个“东西”,是个年龄不大,容貌清俊,眼神清澈的……小弟子?
而且,看其穿着打扮,竟是他太虚门的门人?
对情况一无所知的墨画,被老者拎着,不由眨了眨眼,也有些发懵。
一老一小,就这样对视着,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片刻后,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地问道:
“你……可是太虚门人?”
墨画稍稍回过神来,余光一瞥,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四周黑黢黢,枯冢遍地,月色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