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大伙儿就得饿肚子了!”
严向东说的很含蓄,但是孔明德听懂了,众意难违啊,如今的温饱问题堪称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大伙儿早就按捺不住了。
“也罢,大家就试试吧!”
见孔明德松口点头了,众人无不大喜,纷纷上前。
很快就将那野牛给围住了,只是那野牛好似什么也不在乎似的,依旧是在哪里自顾自的啃食草茎。
至于这些孔氏族人们,刚开始还气势汹汹的要吃牛肉,但此刻真的事到临头了,却一个个畏缩不前起来。
虽然大家都认为这是牛,但不管怎么说,这牛也长得确实可怖吓人。
终于,拿刀的两名孔氏青壮忍不住了,两人对视一眼了,一咬牙,高举大刀,狠狠的砍在野牛的脊背上。
也不知道是这刀不行,还是这野牛的皮太厚,刀砍上去之后,这野牛居然没事,连一滴血都没撒出来。
野牛没事儿,但野牛也有痛觉啊!
稀里糊涂的挨了两下狠的,顿时野牛一声怒吼,二话不说调转身子,直接就冲着砍它牛腿的那两个小子撞去!
轰!
“啊!”
只听得两声惨叫,那两个拿刀的小子就被撞飞了出去,砸到了雪堆里。
孔明德眼疾手快,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长矛,狠狠的刺进了野牛的肋骨上。
嗥!
野牛惊痛交加,发出了一声低沉痛苦的吼声,又转头准备冲着孔明德来一下狠的!
孔明德的反应快多了,一声大吼:“跑!”
扭头,便狼奔猪突而去!
孔明德的反应是最快的,话音未落,人就窜出去了。
严向东虽然慢了一个节拍,但也是麻溜的跑到一边去了。
剩下的孔氏族人则是处于呆滞之中,很明显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想跑的时候,多少已经来不及了!
野牛就罪魁祸首跑了,立刻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了四周的孔氏族人身上。
只见它身体前后冲撞,粗大的四蹄狠狠的落在还没来得及跑的孔氏族人身上,巨大的一对牛角更是不知道顶飞了多少族人。
一时间,所有的孔氏族人哭爹喊娘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剩下的那几个仅存的人,这会儿也是躲在雪堆里,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出身。
此刻不知道多少人后悔,没有听家主的话。
但心里面依旧在犯嘀咕,也是怪了,明明是头牛,怎么野心竟是如此之大?
哪怕是老林子里的野猪也不过如此了吧!
野牛把四周的人收拾完了,粗大的鼻孔依旧穿着粗气,血红的双眸确定了目标,顺着之前孔明德逃跑的方向狂奔而去……
“呼哧……呼哧……”
孔明德弯着腰,按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口干舌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更是“砰砰”直跳。
吓人!
太吓人了!
这头牛……这明明是头牛啊,牛不应该都是温顺的吗?
为何这头牛如此凶恶!
简直闻所未闻啊!
还不待孔明德喘过气来,就听得身边同样响起一个急促的呼吸声。
孔明德望去,居然是严向东。
严向东,见野牛发狂,虽然心下慌乱,但也本能的顺着适才孔明德奔跑的方向跑去,不期,两人竟于此相会。
严向东还不忘问候这位南孔家主:“呼哧……明德先生……呼哧……呼哧……无恙,无恙否?”
孔明德一边摇头,一边试图让自己的气喘匀了:“无……无恙!”
话说完后,孔明德脸色先是一阵默然,随后便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可把严向东吓得不轻,这天寒地冻的蛮夷所在,孔明德是所有孔氏一族之首,也是众人团结的基础。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这三百孔氏族人,立时就要起内乱,到时候自己这个外姓人必然不会落得一个什么好下场。
“明德先生,可是哪里受伤了?”严向东关切的问道。
孔明德摇头摆手:“非也!我非身之痛,实乃心之痛也!”
严向东为之愕然,孔明德还在继续哭诉:“你我俱是圣人弟子,学的乃是圣人经世济人,匡扶天下之大道!”
“如今却落得个被畜生追赶,狼奔猪突的下场,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圣人之学,即将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中!如此……”
“你我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见儒家先贤于九泉之下乎?不如披发覆面,死于此地,也算干净!”
说罢,又是嚎啕大哭……
旁边的严向东听得脸色怔然,随即豆大的泪珠也落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从下船伊始,除了昨晚看到那些孔端有的手本时,大部分时间,他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活下去,怎么填饱肚子,怎么取暖……
哪怕是今天看到那头野牛,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可以吃肉了,然后就是恐惧万一这头野牛发狂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严向东想了很多,但没有一件是与忧国忧民相关的。
当初还在大明的时候,自己的生活虽然也仅仅是只够温饱而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