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瓜瓜一下子抽泣起来,“嗷呜”“嘤嘤”各种变了调子的叫声,就是它的大哭,就是它在发泄。
“主人,瓜瓜好想你~主人主人……快接瓜瓜回家啊!”
离家太久,它已经记不得主人的样子,可是一见到它就知道,这是它的主人呀!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主人!
金格紧紧搂着瓜瓜,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瓜瓜,我的瓜瓜!”
没人知道,她某天回家看到空空荡荡的狗窝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炸了!
她不该抱有侥幸,她不该觉得所有人都会像她一样,会那么仁慈的对待一条狗。
她们永远也想不通,一向乖顺的她为什么会对一条狗那么爱护,甚至怀孕后,为了它连孩子都不顾。他们也不会知道,瓜瓜对于自己来说,早就不是随意逗弄的宠物,而是她放在心上的家人!
瓜瓜是金格捡来的,准确来说,在她看见垃圾桶里扔掉的小奶狗,连眼睛都没睁开,只会发出嘤嘤嘤声音的时候,她就决定,要把它抱回去,养大!
从小小一团肉养成幼犬,没养过宠物的人永远不知道有多麻烦,小奶狗没有狗妈妈照顾,要定时喂奶、排便和保温,每隔几个小时她都要从床上爬起来检查瓜瓜的情况,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这条脆弱的小生命就会消失。
金格捡到时便带瓜瓜去医院检查,后来它稳定些,改成定时去,她为它操碎了心,也因为它,经历了世界上最快乐的事。
狗狗第一次睁开眼,那双漂亮水润的眼睛盯着她,让人想把全世界都捧在它跟前。
慢慢的,它从拖着四肢变成踉踉跄跄的走路,再小跑,学规矩,她们就像两座漂浮孤岛,随水流淌,在某一点交汇,拼合。
金格父母离异,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家庭的温暖,瓜瓜的出现抚平了她的伤痛,等到金格发现时,瓜瓜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所以,当她的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送走瓜瓜,以狗狗身上有寄生虫,会传染孕妇为由劝诫她,金格第一次反驳,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恶毒的人!
那是她的瓜瓜,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卖掉它!
金格快疯了,勉强保持神智质问她:“你把瓜瓜卖去哪儿了?你说啊!那是我的家人,你怎么能卖掉它!”
屋子里充斥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
婆婆一怔,她越心虚越要粗鄙地破口大骂:“你疯了!那就是一条狗,俺们乡下人谁像你这样,照你那个养法,难不成你把它当成儿子养?它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金格狠狠盯着她,和以往乖顺的模样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婆婆不敢对视,强撑道:“我不知道卖哪儿了,大街上那么多狗肉馆,随便挑了个卖了!”
“说不定,都端上桌了呢。”
“滚!从我家滚出去!”她一巴掌呼在老婆子脸上,扯着她的棉袄往外拽:“从我家滚出去!瓜瓜这事儿我们没完,带我去找瓜瓜!”
“啊啊啊你疯了!你疯了啊!”
混乱不堪的打闹中,她的前夫回来,见到这一幕瞬间暴怒。
金格想不通,恋爱时那么斯文的一个男人竟然会那么狠,她被推到桌子上,肚子正对桌角,几乎一瞬间,刚隆起的小腹就开始痛。
天旋地转,撕裂的痛。金格强忍着泪水看向他,听见他的声音,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那就是一条畜生,你竟然为了它打我妈?我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你怎么能这么对老人?”
她眨了眨眼,并不知自己什么模样,只是看着他们:“那我的瓜瓜呢?”
我的瓜瓜就活该被人卖掉吗?!
她捡到瓜瓜是在七月,它还没有一颗小西瓜大,失去它在冬天,还没带它看今年的第一场雪。
金格坐在地上,地砖倾泻的寒气如跗骨之蚁,一股潮湿黏腻温热的水流逐渐从身下溢出,白色裤子瞬间洇湿,染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那是她三个月大的孩子。
她不指望对方,直接拨打朋友电话,被紧急送往医院。那个三个月大,她期盼已久的孩子被它的父亲亲手扼杀,彻底切断她和他之间最后一丝联系。
回过头她才发现,这半辈子,属于她的东西少得可怜。因为缺爱,所以她挑选了自认为对她好的丈夫,忍受婆婆打着“为你好”名义的苛求。
我连瓜瓜都保不住,我连孩子都保不住,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以孕期伤害孕妇,夫妻关系破裂为由,金格直接将前夫告上法庭,申请强制离婚,京市那套房子是她的婚前财产,并不属于对方,直接将那一家人驱逐。
她看着前夫哀求自己:“格格,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去找狗,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我妈我也送回乡下了,你原谅我?”
金格笑了,车里的闺蜜催促似得按响喇叭,想提醒她,金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