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被炉,封口打开的薯片袋子敞开着,里面已经吃空了。
乱糟糟的,极具生活化的房间。
黑鸟原本正伸长喙在敞开的包装袋里偷饼干吃,见我醒了,开开心心地飞过来,把叼着的小圆饼放进我掌心。
我咬住硬硬的饼干,浆糊一样的脑袋总算清醒过来。
“我简洁大方物美价廉的凶宅呢?”我左看右看,“谁,是谁把我拐进了干净的房源?”
打死我也不会租的,我是坚定的凶宅爱好者。
江户川乱步闷闷地把土匪吃过的饼干袋夺回来,咔咔啃饼干。
“还是让我来解释吧。”门口探出一个笑眯眯的脑袋。
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语气轻松又愉快:“事情要从我昨晚和织田作喝完酒,本想回家睡个好觉,却被乱步先生半夜砸门说起。”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让太宰治清醒过来。
他打着呵欠开门,看见门口眼底略有青黑色的、睡眠质量一看就很糟糕的名侦探。
“太宰!”江户川乱步严肃地说,“解决她。”
太宰治:“??乱步先生,我转行好几年了。”
他只在黑手党时期被人半夜敲开门要求去“解决”某人。
江户川乱步不听,他硬拉着太宰治到自己门口。
名侦探先示意太宰治止步,他小心地拉开门缝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再把门打开给太宰治看。
太宰治的醉意瞬间被好奇心取代,他凑过去瞟了一眼。
“乱步先生。”太宰治神色惊奇,“竟然把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孩子带回家里,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江户川乱步压低声音嚷嚷:“不是你想的那样,意外,只是意外而已。”
太宰治:“把栗子拐回家的意外?”
“她睡得好熟。”前黑手党干部评价,“要不是知道乱步先生的人品,你跳鹤见川都洗不清嫌疑。”
江户川乱步磨了磨牙,可他要解释就得从他信誓旦旦说能自己走回侦探社却迷路被黑鸟嘲笑开始,名侦探拒绝亲口讲述他的黑历史。
“总之,让她在这里睡一晚。”江户川乱步含糊道,他想起自己砸太宰治门的目的,“你帮我把与谢野医生的宿舍门撬开。”
太宰治:这可不兴做啊。
要被女医生用电锯开膛破肚的。
“让栗子去与谢野医生那里睡。”江户川乱步困得直揉眼,“她在房里我根本睡不了。”
“为什么?”太宰治问,“侦探社的宿舍还不至于睡不下两个人。”
榻榻米的设计最适合多人留宿,一人被一床被子封印住,为避嫌大不了一个睡东边一个睡西边。
“你不懂。”江户川乱步难得支吾,“她,她太坏了,她好梦中杀人。”
太宰治更好奇了。
他的好奇心是能玩死人的,哪怕是江户川乱步的乐子太宰治也照看不误。
绿眸侦探盯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同事:“太宰,你会遭报应的。”
太宰治:“我每天都在积极奔赴死亡的道路上哦~”
江户川乱步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内,在太宰治的目光下坐到距离滚滚被子卷最远的位置。
神奇的事发生了。
仿佛盒子里滚动的铃铃卷,在生物雷达敏锐地意识到有人在身边后,被子卷连带里面的人迅速且准确地滚向江户川乱步。
“就像这样。”江户川乱步躲闪不及,被铃铃卷妖怪困在怀里,艰难地在棉被中挣扎,“她好梦中杀人。”
怀中抱人杀,可怕的被窝妖怪。
太宰治敬畏地站在门槛外,看江户川乱步用尽全身力气,狼狈脱困。
名侦探一年的运动量都在今晚用完了。
“我的房间被她占领,已经是地狱了。”江户川乱步说,脸色潮红未褪。
但是,太宰治心想,栗子根本没用力勒你啊。
只是单纯地抱着而已,像女孩子搂抱抱熊一样。
“她可能有睡觉时要抱着玩偶的习惯。”太宰治建议,“塞个枕头给她?”
江户川乱步慢慢摇头:“试过了,没用。”
栗子嫌枕头不暖和,还是要他。
不擅长战斗的名侦探抱起来软乎乎的,衣服上沾染的蛋糕甜香味让他闻起来缺乏攻击性,轻易地被女孩子接纳了。
连她养的鸟都只是睁开左眼瞥了下,继续呼呼大睡。
太宰治觉得很有意思,他迈过门槛。
黑羽的鹩哥睁开双眼,扑扇翅膀停留在主人脸颊边,纽扣似的黑眼珠无声无息地盯着门口的太宰治。
“嗯哼。”猜测被证实,太宰治退出门外,对江户川乱步摊了摊手。
“快四点了,栗子明天早八。”太宰治说,“现在把她吵醒换房间,织田作会谴责我们一个星期的。”
“社长也会露出不赞成的眼神。”太宰治添砖加瓦。
“那怎么办?”江户川乱步黑发乱糟糟的,他的小披风搭在屋内的椅子上,身上的白衬衫和长裤布料褶皱。
名侦探又困又无助,活像被外来野猫抢窝的家猫。
太宰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