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世界,高兴快活,却也带着一股子怯生生的拘谨。
“你是和伊丽莎白小姐一块儿回来的。”克洛莉丝将目光偏向了伊丽莎白,后者就差把“你自求多福”刻在脸上了。
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达西先生不痛快了?
克洛莉丝近期都忙着以诺利·斯克的身份与各大评论家打纸上战役,她现在是一个战士,早把过往“光辉”抛诸脑后,跟健忘的伦敦人民一样,智擒香水谋杀犯的事迹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又好像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报纸是通行的媒介,她的兄长已经知晓了她的冒险行为。
克洛莉丝:“我在家里的这些日子过得挺好的。”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睡得也好,还大小混成了个名人,简直是成就满满。
“嗯,过得挺好的。”
达西先生有许多座工厂,工厂里有许多位工人,曾经有一位工厂负责人尚未意识到产品中出现了错误,向达西先生汇报工作时称:“我们的产品还是一如既往优质。”
当时的达西先生脸上摆的也是像克洛莉丝今日见到的神情,目含冰霜,沉声道:“嗯,一如既往的优质。”
他没有反驳,神情令人琢磨不透。
后来那位负责人被工厂开除。
所以工厂的人都知道,见到达西先生这副神情时最好赶紧认错或许还有自救的余地。
可是克洛莉丝不是工厂的员工。
但这也没关系,她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达西先生绝不是怀着肯定她的成果的语气说出刚才的话,加之伊丽莎白的辅助,于是立刻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你说你会安心在家写戏剧……”达西先生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开始数落她。
克洛莉丝抬起头,想说,她已经写完了戏剧,现在全伦敦最火的就是她的戏剧。
她略微一抬眼,便看到伊丽莎白又冲她摆了摆手。
达西先生回身,伊丽莎白的手顺势捋了捋裙角,克洛莉丝的头不上不下地抬着,跟达西先生有了一个对视。
“你的戏剧呢?”
“呃……”
“你的戏剧内容难道是讲述你是如何将一个谋杀犯引进自己家,然后又设局将他擒获吗?”
克洛莉丝终于明白达西先生为何会生气了,知道了原因,她便好为自己辩解了。
“那个谋杀犯已经在西弗斯花园门口徘徊了很多夜了。”
“如果不是你放他进来,他连西弗斯花园的大门都踏不进来。”
“他是一个手上有很多条人命的谋杀犯。”
“自然有警探去抓捕他。”
“可是最终是我抓到他的,不是吗?”
“你太过冒险,将自己的生命至于危险中。”
“我做了应对的准备。”
玛丽和伊丽莎白拼命冲克洛莉丝使眼色,达西先生正在气头上,不要和他起正面冲突。
眼瞧着兄妹俩的气氛越来越僵,伊丽莎白端起了茶杯,又“失手”将茶杯打碎,茶水溅了她一身。
随着细瓷片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兄妹两齐齐看向伊丽莎白。
“真是抱歉。”伊丽莎白道。
“不妨事,收拾一下就好了。只是你的裙子也被弄湿了,要不然克洛莉丝小姐您带伊丽莎白小姐上去换一身吧!”玛丽见状,连忙道。
玛丽走过去,悄悄扯了扯克洛莉丝的衣角。
“不用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了,我的舅舅舅妈还在等我呢!”
伊丽莎白这次来伦敦,住在她的舅舅家。
“达西先生,”伊丽莎白用手帕拭去裙子上的茶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希望您能送我一程。”
刚刚还僵持不下的兄妹两听到伊丽莎白的话,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达西先生:伊丽莎白是什么意思?
克洛莉丝:还能有什么意思?让你送她一程,你就去送呀!
“好的。”达西先生又要出门,不过在出门前,他回身叮嘱克洛莉丝,“你这几天都不能出门,好好在家反省。”
他可是会盯着她的。
—
伊丽莎白的舅舅家在另一条街上,距离不长不短,正好够伊丽莎白开解达西先生。
伊丽莎白宛若兄妹两人间的和平鸽,她劝解达西先生:“克洛莉丝已经是一位成年小姐,她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贸然将自己的生命至于危险之中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能珍视她的生命,她的生命不单单属于她自己。”
达西先生想起了老达西先生临终前告诉他的那个故事。
在克洛莉丝这条鲜活生命的背后,还有许多道淋漓鲜血。
他叹了一口气。
伊丽莎白突然感觉到达西先生的身上承担着一个难以想象的重担,她希望替他分担,这句话憋了一路,终于在舅舅家门口说出:“你如果心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