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郑海涛第一时间以为李安出什么事了,这两年李安和他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也就是发发信息聊聊近况。
上次给他还钱也只是发了条信,这忽然来个电话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李安也没多啰嗦,在记忆里郑海涛是他在蓉城最放心的人了。
“老师今年手下有几个艺考生?”
郑海涛算了算:“得有差不多7個,怎么了哥,你有学生?”
李安:“嗯,有个孩子想今年想考咱们系。”
郑海涛一下就明白了李安的难出,“咋办?”
李安叹了叹,“我也在想。”
电话里一阵沉默。
片刻。
“哥,要不你给老师摊牌算了。”
这两年郑海涛跟李安你提了不少次,只是每次李安都敷衍过去了,他也不知李安究竟在逃避什么。
实际上长着眼睛的人都不傻,他们这上下几届师兄弟都清楚,老师是最偏李安。
“他心里一直是都挂念你的。”
“上周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他给还说当初不该骂你骂那么厉害。”
哎,李安听着这话心里什么感受?
怒其不争。
他能理解魏老的做法。
“教师节吧,教师节我去看老师。”
李安想了想这应该是眼前最佳的时机了。
到时候音乐会也结束了,明玉师姐的钱也还完了,精品教师的测评也结束了。
也该是解决师门这条线的时候了。
郑海涛听到李安的话为李安松了口气,看来对方这次是想通了,“我觉得不如教师节之前你单独先去看看老师,提前给老师一点心里准备,教师节那天去看老师的人肯定不少,有些话也不方便说。”
李安:“嗯,我再想想。”
郑海涛:“有什么需要我提前帮你铺垫铺垫的吗?”
李安:“暂时先别漏气,过几天我再联系你。”
郑海涛:“行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吱乎我一声就行,实在不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李安:“谢了涛子。”
郑海涛:“和我还客气什么,听说你们蓝天月底要在华洋剧院开师生音乐会,排场整的还挺大。”
李安:“你听谁说的?”
郑海涛:“我老板转发的朋友圈。”
李安:“到时候有空来看看,有我的学生。”
郑海涛:“那必须的,行了哥你忙,我这边得上课了,等你信。”
挂了李安心里踏实了许多。
有些事一旦上日程了,人也就没那么焦虑了。
至于以什么方式摊牌李安还没想好。
或许季洋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如果到时候季洋以他学生的名义在魏老面前演奏一部漂亮的作品,让魏老师看到自己这些年所学非但没有荒废,并且还传授予他人,
想来这样多少也能给魏老带来一些安慰吧。
毕竟作为被偏爱的那个学生,毕业三年一条问候老师的信息都没有,如果他是魏老的角色,也会寒心。
打骂只是怒其不争,魏老的一片苦心他从第三人称看得清楚。
等郑海涛下课之后,李安又找对方在微信里聊了聊今年魏老师手里几个艺考生的程度。
得到的结果对季洋并不太有利。
目前基本没有比季洋程度更差的孩子。
虽然艺考这件事存在各种变数,但以他对魏老脾气个性的了解,如果现在就带季洋过去,多半连魏老的门都进不去,就更不用谈下一步了。
眼下距离教师节还有二十来天,就打三十天算,期间必须让季洋的演奏有一个质变才行。
无论于季洋的考学,还是他与魏老之间的解怨。
整理好下一步思路,李安拿出299开始了今日份的练琴。
时间一晃而过,午饭他与陈璇两人躲在5号教室里偷偷吃了一份麻辣烫外卖。
整个过程颇有点当初上大学的时候用饭盒偷偷把饭菜带进琴房吃的感觉。
“你平时不太涂口红。”
趁着陈璇擦嘴李安忽然问了一嘴。
陈璇没多想,“每天基本都涂啊。”
李安看不出来,想来日常对方涂的都是些颜色不太明显的口红吧。
午饭结束陈璇要继续练笛子,李安回办公室趴了一会。
醒来之后他回到教室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为季洋定制一份30天的练习计划表。
其中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基础练习,依然以音阶琶音练习曲为主。
第二部分,月光第三乐章分手合手综合练习,确保学习进度。
第三部分,继续打磨黑键练习曲。
就季洋目前的情况,黑键必然要作为其艺考曲目之一了。
李安也有意把该曲目作为带季洋见魏老师的敲门砖。
季洋这首曲目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演奏出来缺乏整体感。
打个比方就像做一条石头手链,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但是怎么去排序摆放,怎么把它穿起来好看,季洋没有,只是手里握着几块李安打磨过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