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拳微微一笑,心道:“敢情这小子眼光挺毒,已看破我们的身份,在敲山震虎提醒我们呢!”于是就问:“你们饭店可有客房?”
小厮一听眉开眼笑,道:“有啊!不瞒客官您说,以前我们饭店还真没有,只是这两天情况特殊嘛,也有客人吃罢饭不敢去大街走的,就问及过借宿的事,于是我家老板才在后堂腾出来三两间,权当客房,以备客人急用。”
“那再好不过,给我们准备一间,今天我们就不走了!”香拳权衡利弊,决定过两天待街上局势稳定了再走,一是不想多事,二也是担心白闪电现在的处境!
二人草草吃罢早餐,便随小厮去了后堂客房。玉如意一见房子简陋,不由蛾眉微皱。房间不大,约有60个平方。除了一张破旧桌子,就是两张小木板床,床上的被单被褥也是旧的,但还算干净。
香拳看透她的心思,不由白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道:“这儿当然不比鑫凤院!但你应该清楚,我们是江湖儿女,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相对而言,你在鑫凤院所享的福,不享也罢!你也享受不了!”玉如意不敢惹她生气,忙将话题转开:“额娘,听店小二口吻,阿玛现在过得并不舒坦。”
“是啊!唉——”香拳不由长叹一声,陷入沉思。玉如意莞尔一笑,道:“听额娘一声长叹,可想而知您心里还是十分担心阿玛的。虽然昨天您割袍断义,走得决绝无情,但心中又何尝不想将阿玛带走,一起回大小金川呢!女儿有些不解,若论聪敏才智,额娘理当超过阿玛,为何不想个妙计逼阿玛跟咱们一起走呀?昨天晚上,您连提都没有跟他提这个问题呀!”
香拳冷冷盯住她的玉面看了一会儿,苦笑道:“傻女儿,你当额娘不想吗?但人心已变,多说何用呢!野凤格格不是说了么,乾隆已与你阿玛超越一般君臣的关系,情同手足,生死与共!我们又一直手握反清复明的大旗,与他们势同水火,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何能走到一块去?”
玉如意幽幽地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语未完,香拳已鼻子一酸,睫毛长垂,两行热泪不觉滚落面颊!
玉如意看着不忍,拉额娘在一张床头上坐下,掏出香帕搂住她为她擦拭泪痕。幽怨地说:“女儿有时就不理解了,额娘你放着现成的官太太不做,干嘛领着一群人去造反呀?”
不料香拳一把推开她,声色俱厉地娇叱:“糊涂!难道到现在你还和你阿玛一样,看不透朝廷的本质吗?他们是满嘴仁义道德,礼义廉耻,骨子是却是男盗女娼,勾心斗角!且不说如今官场黑暗,腐败现象横行,就说大清朝推行一系列残无人道的政策,就让咱们汉人受不了。比方说有剃发易服令,圈地令,禁关令等等。说白了一句话就是:从心眼里瞧不起底层阶级人民,彻底地打压剥削你们,让你们还不能起来反抗!”
“什么是圈地令?”
“圈地令是清代初期清政府为解决满洲贵族人口增长和土地需求问题而发布的一系列法令。这些法令允许满族贵族及其后代(被称为“八旗”)侵占原本属于汉人的土地资源,尤其是那些因战乱而无主的农田。这项政策不仅限于BJ附近地区,随着时间的推移,圈地范围逐渐扩大至全国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有些满洲贵族八旗子弟仗着有权有势,打着圈地令的幌子,肆无忌惮地强征暴敛,将看中的一些好土地据为己有。一时中原大地无地难民剧增,流离失所,哀鸿遍野,天怒人怨,更加深了朝廷与农民的日益矛盾化斗争。”
“难怪额娘你如此三番五次地跟清廷斗呢,原来他们这么坏呀!”
香拳叹道:“让人极其悲哀的是,你的阿玛到现在还固步自封,不愿接受这严峻的现实!”
玉如意忽然问:“如果三天时间已到,阿玛再次被乾隆押赴午门问斩,您该怎么办?”香拳叹了口气,说:“这也就是我们留下来的最主要的目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只有拱手让出《江湖大全》(上册)了!看看经过这次教训之后,你阿玛可能憣然醒悟?”
正在这时,突听前面大厅内一阵嘈杂,随即脚步杂乱,一伙人来到后堂客房门前,呯!有!呯!有人在砸门!一个浑沉有力的声音说:“里面的人快开门,官爷们要搜查疑犯!”香拳与玉如意对视一眼,玉如意机警地环视房间四周,见没有后窗,着急地问:“怎么办?额娘!”
香拳冷冷一笑,沉着冷静地说:“慌乱什么,看我眼色行事!”命令玉如意去开门。房门一开,一群八旗兵呼啦一声窜进房内,一名把总是个留着两撇稀疏胡子的瘦高个,他那猥琐的眼神,从一进门就没有离开过玉如意的身上!
上前仔细看了看,突然盯着玉如意邪魅一笑道:“这位小哥好面熟呀,请问怎样称呼?从哪儿来?要往何处去?”玉如意看不惯他那色迷迷的面孔,冷冷道:“小人只是天津一介平民商户,今天一大早前来京城内购置些商品,好回去售卖。需要停顿几日,故而在此暂且住下。”
“你说谎!”那名把总看似吊二郎当,身手却出奇地敏捷,呛啷一声,已拔出腰刀,迅速将薄若蝉羽的利刃放在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