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吴求道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连大师兄所变的猫也不见踪影,只剩自己一人,而这时大殿之内却传来了有人交谈的声音。
吴求道仗着自己有天厌不死之身,便大着胆子过去查看情况。
只见那里围着一群长相稀奇古怪的人,有的长着猪头,有的长着猿首,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在高谈阔论,有人看见吴求道过来,还很友善地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吴求道忍住心中不安,大咧咧地走过去坐下,好奇问道:“不知诸位从何而来,我的同伴们都去哪里了?”
一个黑衣黑冠的老者哈哈大笑:“客人别急,我们乃是附近十里八乡香火所祭的野神,合力建了这破庄子作为聚首的神庙,平日里乡民皆敬我们的神名,不敢进犯。”
另一人接着说:“却不巧,谁知你们这些外乡人不知情里,恰好在这一年一度的盛会闯将进来,我们便施法将你们哄睡了才好谈天说地,大吹法螺。待到天亮,各位自然会醒来。”
有人仔细看了看吴求道,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这位来客虽是生人,却善于入梦游天,所以灵应公的法术才失了效,教他闯入盛会了!”
这话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毛神都没入过太虚仙境,今日遇上了一个能入梦的生人,都好奇地向他打听起来三十六重天上的情景。
吴求道连忙让他们打住,不要这么一拥而上,人家记者采访也是一个一个来的嘛。
于是这些乡间毛神开始自己介绍起身份来,黑衣黑冠的老者是悦来镇的潘仙翁,猪头人是大光明山上的张太保,猿首是王泗镇的毛生,还有灌口神、稜睁神、灵应公、山公、形骸主等一众野神。
猴子般的毛生身穿一套秀才的衣服,真称得上一句沐猴而冠,祂端来一碗水,巴结道:“敢问上仙哪里人士?这里有些汤酒,都是乡里供给我们的醪糟,还请上仙笑纳。”
吴求道摆摆手:“我不过是一个路过的昆仑山修士罢了,哪里称得上是什么上仙,你们就叫我一声‘吴小哥’也就罢了。”
于是众毛神都很上道地喊起了“吴小哥”这个称呼,就是声音有点乱,不整齐。
吴求道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了,推开那个破陶碗说道:“这乡下酿的酒,卫生条件不太好,我就不喝了,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讲故事倒还可以!”
昆仑炼气士的名气在这些毛神耳中是如雷贯耳,哪里敢得罪他,连道“不敢”,都乖乖坐下来听吴求道讲讲太虚仙境上的境况。
吴求道就把当日三师叔姬尘告诉他的,太虚仙境那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四梵天、三清天的情况,大致转述了一遍,听得众毛神津津有味。
重点讲的还是太黄皇曾天的事情,没办法,他就对那稍微熟悉点。
他先是说了婆罗痆湖里伊罗钵龙王的传说,又讲了鹿野苑废墟落得多么多么凄凉,引得众毛神大为感叹,话锋一转,又提起了鹿野苑如今新开了一家游乐场。
吴求道以一个刚接触《英雄荣耀》的新人视角,绘声绘色地向在场所有人描述起鸟巢场馆里发生的事情,有天人大战,有观众应援,太黄皇曾天不知不觉中掀起了一阵对战热潮。
在场的毛神们对这游戏的匹配对战机制没听太明白,但也不敢打断吴求道的话,只能用自己乡下毛神有限的见识补足设定,个个听得都是大为感叹。
直到吴求道说到自己因为需要下山游历,最近不再入梦游天以后,祂们都齐齐发出了一声感叹,接着便是一阵尴尬的安静。
“咳咳。”最开始搭腔的潘仙翁说道,“上仙请恕,我等乡野毛神实在并未何等宝物,毛生的这猴儿酒已是难得,可惜上仙看不上。既然上仙为我等讲了天境的故事,我们也回以故事作答谢如何?”
众毛神纷纷夸赞潘仙翁的这个想法,吴求道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毛神看起来弱的很,不是他飞剑的对手,而且又摄于他昆仑炼气士的身份,不会对商队动手,听听故事也无妨。
“我先来我先来!”那猪头人身的张太保瓮声开口道,“刚才听了上仙那螭龙灭精舍城,被佛祖咒为伊罗钵龙王的故事,我便也想到了一个有关佛理的故事!”
众毛神都很是捧场,大声道:“那你先说!且让我等听听如何!”
猪头张太保点点头道:“我说的乃是天竺卢留城不敬佛法,佛祖现忿怒尊法相,降世吐出一朵业火,烧尽卢留阖城罪人的故事,如此便可叫《佛都有火》。”
传说古时候,卢留城有一位优陀羡王,具足大智慧,聪明绝顶。他的夫人名叫“有相”,容貌美妙而且贤惠,国王对她情深义重,宠爱有加。
有一天,有相夫人为优陀羡王献舞,舞姿曼妙,美轮美奂,但优陀羡王通达义理,能观面相,竟从夫人这支欢愉的舞蹈中看出了死亡之兆,十分悲伤。
有相夫人从国王嘴中得知自己只剩下七天性命,便想起了石室比丘尼曾说:“若能具足信心出家一日,必得生于天上。”
但国王舍不得与夫人分离,便痴缠了她六日,到第六天,他要求夫人如果真的身有善根,能投生天境,日后一定要来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