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爹爹呢?
豆大的眼泪从他苍白的小脸上滚落,他揉着泪眼,小手小脚爬上地面的废墟,以为站得高一点,就能看到爹爹。
可是没有,他没有看到爹爹,空中属于爹爹的气息越来越淡,像是立刻就要消失了一样。
“娘亲……娘亲……”
大王看到站在人群中间,手里紧紧攥着赤霄剑的娘亲,娘亲的脸好可怕,娘亲的气息也好可怕,可是他是娘亲,他不会伤害大王,他会带大王一起找爹爹。
“娘亲……”
大王踩到一颗小石头,啪唧一下摔倒在地上,手肘摔破了皮,脸上泪水沾湿灰尘,黏答答地裹在皮肤上,他哭得更厉害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伸出两只手,哽咽喊道:“娘亲……爹爹呢?我要爹爹……大王好疼……大王好疼……要爹爹吹吹……”
“大王!”小银从神舟上跳了下来,挡住大王的去路,一脸警惕地看着不远处周身气息诡异万分的谢安。
楚闻风咬着牙快速掠到大王身后,将他抱了起来,“谢安走火入魔了,先离开这里。”
“闻风哥哥,爹爹呢?我要爹爹……”大王小手抓紧他的衣服,嚎啕大哭。
楚闻风咬紧牙关,眼泪在脸上形成一道河流,“他、他……”
大王用手背揉搓着泪眼,“我要找娘亲……娘亲会带大王找爹爹……娘亲!”
大王朝谢安伸出双手,他要娘亲抱抱,他好想娘亲,他好想见爹爹。
“大王……谢书辞他……”
大王不听他说什么,在他怀里突然变成一只小奶狗,从他双臂间溜了下去,绕开众人一下扑向谢安。
“别过去!”楚闻风大喊一声,可大王已经跑到谢安面前,用力地抱住了他的小腿。
大王变回一个四岁大的孩童,小手紧紧抱着谢安的腿,“娘亲……娘亲……我们去找爹爹……爹爹在哪里……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
他的眼泪打湿了谢安的衣服。
谢安握着赤霄剑的手轻轻颤抖起来,在大王的恸哭声中,他的身体也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他缓缓将拿着赤霄剑的手靠近大王,仿佛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将身边的孩子撕成粉碎。
可当他的手停在大王的头顶时,赤霄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半空中,取而代之的是谢安用自己的大掌盖在了大王的头顶。
“好,我带你去找爹爹。”谢安周身的气息安静下来,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像是从来没有开过口一般。
他弯下腰,将大王抱进了怀中。
大王用小手紧紧抱着谢安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爹爹的气息不见了,我找不到爹爹了……爹爹……娘亲我要爹爹……”
谢安低下头,手掌轻轻拍打着大王的后背,“不会找不到爹爹。”
“爹爹……”
他轻声安抚着大王,慢慢将头抬起来,看向浮屠境的一众人。
他的眼神像是堆积了数万年之久的寒霜,说道:“辟邪,打开轮回阵,今日,我会将他们献祭给轮回册。”
浮屠境众人听后一愣,“我们不是被天道驱逐的人……”
“辟邪是,你们就是。”
当天道看到辟邪以身证道的结果后,浮屠境里的所有人,都将会被视为与辟邪一体。
“你们要活命,要自己的族人活命,就只能成为轮回册的奴隶。你们不愿意献祭,我就杀了你们,浮屠境里千千万万的人,我会杀到有人愿意献祭为止。我有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时间,只要轮回阵在,我随时都可以复活谢书辞。”
“哪怕要我杀尽世间活物,我也会想方设法创造祭品,我有无穷无尽的时间,而你们,只有现在。”
他的话仿佛是死神对人类发出最后的预言,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会去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萧寻从来不在乎天道法则,不在乎世人对他的评价,更不在乎世上任何生命的存亡。
他的谢书辞消失了,别人的“谢书辞”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辟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或许他还是算错了,谢安这般厌恶天道,这般厌恶所谓的天命,这般厌恶被别人摆布,他又怎么会成为轮回册的奴隶呢。
是啊,他有无数的时间去复活谢书辞,没有祭品他可以想方设法创造祭品,他怎么会献祭自己呢?
他要复活谢书辞,然后像曾经谢书辞提到过的那样,忘记谢书辞。
他忘了谢书辞,转世后的谢书辞也忘了他,他们的未来就可以共存。
可是,好不好笑啊。
当初说死了就是死了的人是谢安,非要追究一个来世的人是谢书辞;现在说死了就是死了的是谢书辞,非要让谢书辞拥有一个忘记自己的来世的人是谢安。
当初说要忘记彼此天各一方活着的人是谢书辞,死活不肯忘记的人是谢安;现在想要忘记彼此天各一方活着的人是谢安,把自己的记忆复刻在铃铛里来世也要记得的人是谢书辞。
从头到尾,他们的想法完全颠倒了过来。
辟邪闷声笑了起来,双手合十催动灵力,一道白色的阵法出现在地面。
浑厚的灵力卷起一阵狂风,吹得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