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要不大长老跟我一起去?”
大长老吹胡子瞪眼,“老夫这回同少主来昆仑,能不出去便不出去,我跟你走在一起,都时刻担心会不会被昆仑中人拉进小黑屋里暗杀。”
漆饮光失笑道:“大长老这话也太夸张了。”
“你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昆仑的人有多爱他们的神女,就有多恨你。”大长老叹气道,“这一次本不让你来昆仑,但你偏是要来,观完礼我们立刻就该离开,你反倒又搅合进神女和阆风山主之中,少主,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可受不了再来一次……”
“大长老。”漆饮光打断他的话,嘴角含笑,眼神却沉冷,不容置喙道,“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言。”
他之前实在伪装得太好,那一副云淡风轻,早已释怀的模样,将所有人都骗了。
大长老气得手抖,指着他片刻,失望道:“你真是无药可救!”
殿外风雪骤降,寒风拂入悬星殿内,带来一片窗外飘入的冰晶。
沈丹熹捻下这片冰晶,寒凉经久地停留在指尖上,一直不曾化去。
因此,她深刻感受到了父君对自己的恼意,很显然,他是不高兴的。
沈丹熹有些失望,不过这点失望很快就消散了,经历过太多回,反正她已然习惯。
她的父君身为昆仑之主,应该会有诸多考量,他好不容易才将殷无觅培养起来,自然也舍不得。
从前,沈丹熹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在父君和母神心中,是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的存在。
她从诞生之日起,便是在万众瞩目中长大,自傲又自负,那个时候的她,甚至觉得她在所有人心中,都该是那一个不会被忽视的重要存在。
但现在她不会再这样自以为是了。
沈丹熹垂下睫羽,面无表情道:“父君言重了,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再说了,就算是把昆仑当棋子,那它现在也是父君手里的棋子,您如今身体康健,神力浑厚,昆仑在您的治下更是繁荣安定,父君这么急着定继承人做什么?”
沈瑱搭在桌角的五指蓦地一收,又不着痕迹地放松,殿外的风雪更大了,片片雪花很快织成密网,将昆仑万物都罩入一片雪白中。
他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沈丹熹,深深凝视她许久,问道:“好,先不论这些,我且问你,你对殷无觅的杀心又是为何?你曾经爱他入痴,现在又怎么忍心对他痛下杀手?”
“在晟云台上时,我姑且当做你是想取回仙元才下此重手,那么,方才呢?”
沈瑱盯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权威,不是作为昆仑神君,而是作为父亲对子女的那种理所当然的权威,沉声道:“薇薇,告诉父君,为何?”
“微微。”沈丹熹笑了下,“我还记得当初您与母神为我取小字时说的话,熹微熹微,你们希望我能如这昆仑山上的晨光一样,像朝日能驱逐黑暗带来光明,又不会像烈阳灼伤人眼。”
“父君,方才你唤我的,是哪一个薇?”
沈瑱闻言一怔,当初分明是她捧着一本诗经前来,缠说他良久,想要改掉这个小字。
小字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沈瑱便也由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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