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云苓在裴铮怀里睁开了眼,这是第一次他在她房里留宿。
脑袋里乱糟糟的,不明白昨天的裴铮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不过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因为一夜的温存就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她盯着裴铮的脸出神,他的睫毛微颤,似有要醒的迹象,沈云苓赶紧闭上了眼,心咚咚直跳,险些被抓包。
随后,她便听到裴铮一声轻笑。
他笑什么?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在装睡?
正准备睁开眼睛,身旁的人动了,她听到裴铮起身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打开门之时,他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再睡会吧,晚些时候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关门声响起,沈云苓才睁眼坐起身,望着门口微微失神,他刚刚在同自己说话?
这时,连翘的声音突然传来,“少夫人?少夫人您还好吗?奴婢进来了!”
话音刚落,连翘一脸急色走了进来,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令人脸红的气味,再看床榻之上精神不济的沈云苓,连翘气极了。
“爷怎么能这样!昨日并不逢十啊!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人!”连翘替沈云苓打抱不平道。
她刚刚从丫鬟房出来,准备打水洗脸,便看到裴铮神清气爽地从沈云苓房里出来,大清早的,绝不会是起早来的。
连翘心道不好,忙扔下盆子来看沈云苓。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瘪着嘴,“少夫人,您还好吗?”
沈云苓摇摇头,将食指轻置在唇边,比划着,「莫要声张,我无事。」
……
裴铮出了沈云苓的房间,便回自己房间叫人梳洗。
昨夜所行之事,乃是半醉半醒时顺心而为,美妙的感受让他的好心情延续至今。
他不清楚现在对沈云苓是个什么看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昨夜与她行周公之礼时,不像过去那般嫌憎,甚至还有些食髓知味。
裴铮转着手中的扳指,忽然在想,一会儿同祖母请安之时得提一下,若只是逢十,子嗣之事恐难落到实处。
于是,当沈云苓跟着裴铮到老夫人面前请安时,她听到了这样的话——
“祖母,孙儿觉得还是与沈氏日后还是逢五好些,您不是想抱曾孙吗?这方法能快些。”
沈云苓的杏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裴铮,这人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原则呢?
昨日他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自己的房里乱来也就罢了,今日怎么还提出这般无厘头的提议!
原以为按老夫人对裴铮的看重程度,她准是不会同意的,可没想到老夫人也跟着裴铮一块乱来。
“子陵所言有理,云苓啊,你觉得呢?”老夫人沉吟片刻,问道。
她?她能说不同意吗?
刚想好措辞,准备让连翘翻译的时候,大夫人带着白姨娘来请安了。
她说白姨娘怎么紧闭着房门,原来一大清早就去搬救兵了。
沈云苓站起身给大夫人请安,心想,看来她的一肚子理由用不上了。
大夫人没好气儿地瞪了沈云苓一眼,才对老夫人见礼。
等都落了座,大夫人便开始控诉沈云苓的‘罪行’。
“母亲,沈氏善妒,您得好好说说她,依儿媳看,就是规矩没学好,小门小户出身的,格局太小。”
“这是在咱们自己院子里也就罢了,都是一家人,说两句改一改,可若是出去让人瞧见了,连累子陵事小,看的可都是咱们裴家的笑话呀!”
大夫人将沈云苓贬得一文不值,莫须有的罪名胡乱往她身上安。
老夫人低头抿了一口毛尖儿,慢悠悠地开口,“哦?还有这事?”
大夫人点点头,“千真万确啊母亲,这等妒妇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要不明日荣王府的赏菊宴还是别让她去了。”
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沈云苓垂眸看着地面,可惜大夫人要白跑一趟了,老夫人不会遂她的愿。
果然,就听老夫人笑眯眯地问道:“你说沈氏善妒,可我怎么听说,是你抬进来的这个姨娘挑事呢?”
“刚进门第一天,就把正室的卧房占了,连累着正室被当众罚跪,这样厉害的妾室,我还是头回见呢。”
大夫人绞着帕子,心中暗骂裴老夫人多管闲事,可也不敢发作。
见大夫人不作反应,老夫人看向白姨娘,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白姨娘,今日我就同你说个道理,你听也好,不听也罢,我只说一次。”
“妾就应该守好妾的本分,别总想越过正室头上去,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觊觎,小心引火烧身。”
老夫人说完,杯盏被重重落在桌上,“白氏,听明白了吗?”
白珠儿被老夫人的气势震慑住,下意识点头,直到大夫人一声干咳,白珠儿的眼神才恢复些清明。
她起身规规矩矩给老夫人行礼,“回老夫人,妾身会谨记您的教诲,与姐姐和平共处,绝不惹事生非。”
老夫人摆摆手,看着白珠儿那扭捏的样子就,交待道:“那是你们院里的事儿,我的手可伸不到那么长,把子陵照顾好比什么都强。”
大夫人纵是不满老夫人越过她来管她的儿媳,也只能咽下这窝囊气,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