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是好呀,那耳环可是我一会儿要拿来做比赛的彩头的。”陆四姑娘故作为难道。
林姑娘附和道:“我记得那个还是陆伯母送你的生辰礼呢,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说这话时,她瞟了连翘一眼,“保不准真是被偷了。”
陆四姑娘叹口气,对连翘道:“我记得,你是裴家的婢女吧,按说裴家家大业大,不会教出这样不守规矩的下人。”
“虽说你不是裴府家生奴才,但好歹也是主子的贴身婢女,眼眶子不该这么浅的,传出去多给子陵哥哥丢人啊。”
她这么说,便是定了连翘的罪了。
连翘含泪摇头,“奴婢冤枉,奴婢对天发誓,真的没拿。”
她本是以为挨两下打,受两句骂,让人出了气就能走了,却没想到,她们会给自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偷盗是要被送官的,一旦闹大了,她被关事小,恐怕放出来了,裴府也不会留她了,那她家姑娘可怎么办?
到此时,连翘心心念念惦记的还是沈云苓。
扑通一声跪下去,极尽卑微,“陆四姑娘,林姑娘,若是奴婢有什么得罪了二位主子的地方,奴婢向二位赔不是。”
说完这句,她磕了个头,用劲儿不小,再抬起头时,额头已沁出了血丝。
“二位要打要骂,奴婢都无怨言。”说完又磕头。
陆四姑娘哎呀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故意为难你一个丫鬟呢。”
林姑娘撇嘴,心想不愧是那个心机哑巴的奴才,都是一个做派,“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冤枉了你,你若真没偷,那为什么碧荷说看见你了?”
碧荷就是指证连翘的那个婢女,林姑娘义正严辞道:“你与她可并不相识,也无过节,她会平白无故冤枉你不成?”
连翘的手指抠着地面,泥土嵌进指缝里,听着她们空口白牙地攀诬,忽然意识到,就算她的头磕破了,这事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心下一横,干脆踉跄着站起身,嗤笑道:“冤枉不冤枉的,二位姑娘成心要跟我家少夫人计较,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你!”陆四姑娘绷不住了,“你这刁奴,犯了错还死不悔改,见官!必须见官!”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得了令,一个个撸着袖子就要去扭连翘。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活生生的人,连翘不愿坐以待毙,她用出浑身力气推开来人,挣扎着朝外跑,高声大喊,“救命啊!陆家姑娘杀人了!”
血从她的额头流下,糊了一脸,看起来好不渗人。
她的嗓门大,跑得又快,不多时便引起了看台上宾客的注意力。
裴七就是在这时候赶来的,她看到了连翘,也看到了连翘身后追着的陆四姑娘一行人,想都不想对着迎面而来的连翘伸出了脚。
连翘被绊,冲力又猛,整个人飞扑出两米远,摔倒在地。
疼得她眼冒金星,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陆四姑娘她们也在这时候追了上来,看到裴七,还以为是来救场的,没给她好脸色。
裴七不解,明明她帮她们拦住了人,怎么一点好没落着?
她厚着脸皮凑上去,就听到陆四姑娘说,“你偷了东西,还敢贼喊捉贼,坏本姑娘名声?”
“本姑娘好说好商量你不听,只好带你去见官,你却说本姑娘要杀你?你那额头分明是自己求饶磕破的,别想混淆视听!”
林姑娘和她一唱一和,“就是,我在旁都看得真真儿的,你休想污蔑陆四姑娘,真不明白裴府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刁奴。”
她们的声音虽是不大,却能让看台上看热闹的人听得真切。
裴七一听牵涉到裴家,赶紧冲过去,抬脚对着连翘狠狠踹下,“你这贱蹄子,胆敢给裴家抹黑?我今日非要打死你,给陆四姑娘一个交代!”
原以为裴七是来搅她好事的,没成想竟是帮手,陆四姑娘面色稍缓,做起了假好人,“呀,裴姐姐,不过是点小事,可不至于要她的命。”
裴七听到人喊她,忙表态,“雪儿妹妹,你就是太善良,才有这等刁奴敢骑到你头上放肆,不过是个奴才,你放心,我定会处理好,给你个交代!”
陆四姑娘笑了笑,作出不忍状,“裴姐姐这样不妥吧,毕竟是条生命呀,算了算了,不过是对耳环,丢便丢了吧。”
裴七一听,更来劲儿了,她狠狠踩着连翘的手,将晕过去的连翘疼醒。
“你这不知死活的贱蹄子,快说,把陆四姑娘的东西弄哪去了?不说本姑娘就当场扒了你的皮子!”
连翘已经说不出话,无力地摇头,她没拿!
“好呀,死不悔改是吧?来人!搜她的身,一寸也别放过!”
裴七身边也带着人,瞧那样子,是要动真格的了。
有人过来扯她,连翘只好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紧紧抓住衣襟,蜷着身子,扞卫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看台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连翘渐渐要没了力气,如此受辱,她还不如一死了之……
“住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