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一定要坚持住,妾身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兰嫣吸了吸鼻子,恳求道:“您一定不要放弃自己。”
这话刚说完,先头送兰嫣进来的那名狱卒又过来催,“行了行了,一会还要提讯他呢,你赶紧走吧!”
兰嫣瞪大了眼睛,她花了五百两,才好不容易进来的,不过才说了两句话怎么就要赶她走?
可即便是她不情愿,胳膊也是拧不过大腿的,那狱卒不耐烦道:“赶紧起来吧,怎么还想我架你出去啊?”
兰嫣咬咬唇,只好妥协,临走前她急忙往裴铮怀里塞了个瓷瓶,里面装的是补身子的药,只希望他能捱过去。
裴铮却在兰嫣离开之前拉住了她,无气力地叮嘱:“答应我,不要再管这件事,赶快离开并州。”
兰嫣摇摇头,“爷,妾身……”
“行啦!赶紧走吧,你不想要命老子还想要呢,走走走!”狱卒催促着,兰嫣没能把话说完,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牢房。
兰嫣站在对街,望着地牢的大门出神。
若不是她明知沈云苓要逃装作不知道,又故意走丢配合她,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兰嫣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似乎是在做很艰难的决定。
最终,她像是说服了自己,露出释怀的微笑,转身朝着黑漆漆的另一条街走去。
她知道若是他日再与裴铮相见,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失望,可她不悔。
只要能救出他,其他的都没那么重要。
黑暗渐渐吞噬她的身影,此时的兰嫣并没想到,她今夜与裴铮见的这一面,是二人此生的最后一面。
……
陆今安帮着沈云苓办了她请求的事,没问原因,只是她说了,他就尽全力去做。
事情办妥了,二人也踏上了去往庆安的旅程。
他们需要先驾马车到恒州,然后转水路,坐两日船才能到地方。
其实本也不用这么绕路,可沈云苓毕竟身份特殊,行陆路要多经过几座城镇,不太安全。
再说,她又是和陆今安同行,实在不想给他无缘无故添麻烦。
至于裴铮,那已经是过去,他日后如何已与她无关。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进了恒州就被封在了城里。
头一日进城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日那城门说什么也不开了,只说遇上周边蛮人来犯。
这对恒州老百姓来说是稀松平常不过,可沈云苓是第一次经历,她怕再生变数,难免心中惶惶不安。
“无妨,瞧着百姓们的模样,应该不会是很严重的战事。”陆今安宽慰她,“咱们且在客栈等等,也许这一两日,就能走了。”
他让沈云苓覆上面纱,对外二人则以兄妹相称。
二人都是好颜色,说是兄妹,倒也无人质疑。
只可惜祸不单行,蛮人来犯当日夜里,守城多年的将军突发顽疾身故。
其部下虽也是领兵打仗一把好手,可突闻噩耗又群龙无首难免力有不逮。
蛮人那边更是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子时竟发起偷袭,攻势猛烈,恒州城险些失守。
城中无大将,城又险些被破,本还算安定的人心乱了。
陆今安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第二日主动找上了守城副将,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并表示有办法退敌。
恒州知州是个贪生怕死且无担当的,他早已在守城将军亡故之后不知所踪。
官府大门也是紧闭不开,无论谁去敲门,是做定了缩头乌龟。
遇上这样的父母官,也是百姓之祸。
陆今安本也不是招摇的性子,但兵临城下,他不得不有所作为。
“原来是世子爷,幸会。”副将姓孔,身材健硕,留得一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从他的眼睛看得出来,他是个心胸坦荡的人。
陆今安摆摆手,“孔副将不必客气,若副将信得过,可否听陆某一言?”
孔副将盯着陆今安看了一会儿,面色严肃,“世子有话直说便可。”
陆今安却招了招手,“还请副将附耳过来。”
孔副将不解:“世子这是何意,怕别人听了去?不会的,现在守在这里的都是曾跟着大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是过命的交情,大可以放心。”
他也不是没听出来陆今安的意思,反而直接点了出来。
陆今安见此,又生了一计,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他说的话。
孔副将听完沉默了一瞬,忽然拍手叫好,“没想到世子爷领有领兵大才,果真是妙计,老孔我这就着人去准备。”
陆今安话也送到了,便提出告退,报上了自己下榻的客栈,说随时可以去找他。
说完才下了城楼,与等在角落的沈云苓汇合。
沈云苓匆匆迎上来,压着声音问道:“如何?”
陆今安冷笑,“饵已经放出去了,眼下就等着鱼儿上钩。”
这样的他和自己认识的那个陆世子有所不同,过往他惯以温润如玉的模样示人。
而今日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隐隐带有上位者的威压,让人不自觉信服、臣服。
从大将军骤然离世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