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枯坐了一会儿,沈云苓心中有了打算。
晚膳时分,她才振作精神,推门出去。
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去陪陆今安用饭。
陆今安见到沈云苓自然是高兴的,他以为她会躲自己一阵子的。
“我想着,此事还是告知与你。”陆今安放下筷子,“裴铮已经被他四叔救出,于昨日离开了并州,至于去向,你若想知道,我派人去查。”
再次听到裴铮的名字,恍若隔世。
沈云苓摇头,“谢谢陆大哥,但是不必了,我和他之间已经两清,从此便是陌路人,他如何与我并不相干。”
当初听到裴铮入狱的消息,沈云苓本不想管,也没能力管。
但想到他是因为自己犯的事儿,她还是插了手,不想欠他分毫,于是便求了陆今安。
沈云苓知道裴家四老爷常年游历在外,并不容易寻,可她觉得也许陆今安人脉广,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了口。
想着的是,就算裴四老爷救不出裴铮,也应当会赶回来见这个侄子一面,办法总比困难多。
如今结果是好的,她心里也不必因此有负担,沈云苓转眼看向窗外,几只飞鸟掠过,从此天高路远,各自珍重吧。
看着她的表情,陆今安的心稍稍落下,原以为沈云苓不肯接受自己,是因为裴铮。
但这样看,她是真的放下了。
见饭已经吃得差不多,陆今安接着上次的话茬,“云苓,你我之间……”
话没说完,被沈云苓打断,她回头迎上陆今安的视线,眼神坚定,并无躲闪之意。
“陆大哥,我心中感激你,是你救了我,是你陪我走出那段阴霾,此次出行,你亦是特意为了我才走这一趟,我都明白。”
今日必得将话说个清楚,优柔寡断对她和陆今安都不好。
沈云苓是心动过的,但这份心动将被她永远埋在心底,她是个没有以后的人,这样的她,不应该再去和陆今安牵扯不清。
她如此想着,说出的话语更加坚定,“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我视你为兄长。”
“再说,我是一个嫁过人的女子,我没法欺骗自己忘记那段过去,更无法再去接纳新的感情。”
语毕,沈云苓端坐在陆今安对面,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应。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沈云苓以为他不会理自己了,却听他开口,很轻很淡,“好,我知道了。”
仅是这五个字,不知为何,却让沈云苓心里酸涩不已。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那陆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
最终还是她败下阵,落荒而逃。
待她走后,陆今安慢慢靠在了椅背上,望着她坐过的地方,眼底看不出情绪,垂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紧。
他不会放弃,更不信她刚刚那些诛心的话,她既没有做好准备,那他等她便是。
“我才不做你的劳什子兄长。”陆今安喃喃低语。
半个月后
陆今安的伤才好得差不多,虽还没好利索,但赶路是没什么问题了。
也许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沈云苓虽时不时做一些饭菜送到陆今安房里,可从不亲自送去。
这半个月,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云苓一直在等着陆今安痊愈,看到他张罗采买东西,她便知道分别的时候到来了。
在出发前的一夜,她留下一封信,又乔装打扮了一番,趁黑出了将军府,朝着与临安截然相反的方向打马而去。
等天亮将军府的丫鬟来伺候沈云苓梳洗的时候,人早已跑得老远,等着她的,只剩下一封留给陆今安的信。
南星拿到信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主子让他看顾好沈姑娘,结果他却把人看丢了。
可谁能想到,沈姑娘能跑啊!
“主子,沈姑娘不见了。”南星在门外踱了几个来回,最终硬着头皮进了陆今安的卧房。
他将沈云苓留下的那封信双手呈递到陆今安眼前,人跪在地上,“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陆今安垂眸看着信封上娟秀工整的字,声音听不出情绪,“知道了,你下去吧。”
原以为主子会重重责罚他,毕竟主子那么看重沈姑娘,他都看在眼里,可没想到主子……
南星慢慢抬起头,当看到陆今安的神情时,又飞快地低下头,心里叫起了苦,看来这顿罚不会轻了。
……
一年后,南星风尘仆仆地从北寒之地赶回梦居。
“主子,属下无能,并未寻到沈姑娘的踪迹。”
曾经神采奕奕的世子贴身护卫如今造得胡子拉碴,很是邋遢又不修边幅。
南星也没想到,那沈姑娘居然如此有能耐,一年来,他带着人几乎寻遍了整个中土,甚至已经跑到了边陲之地,却半点消息都寻不得。
这沈姑娘,莫不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南星心中叫苦不迭,从他把沈姑娘看丢到现在,主子这气就没消过,他宁愿狠狠挨一顿打,也不想在外到处奔跑。
主要是别人他都信不过,生怕他不在的时候,主子出危险。
陆今安听着南星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