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玲月折返,才转身跟着高公公继续前往养心殿。
沈云苓绞着帕子,希望玲月能听明白自己的暗示,也希望陆今安能明白自己传达给他的意思。
到了养心殿门口,高公公就屏退了众人,甚至连冬雪都被留在了殿外。
“冬雪,你就在这等本宫,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沈云苓拍了拍心神不宁的冬雪。
若真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顶着就好,外祖父他们也是同样被瞒着的人,不该一把年岁还受她牵累。
她如此告诉冬雪,就是提醒她,不要向外传递消息。
冬雪咬着唇,眼神里满是担忧和急迫,“殿下……”
沈云苓皱了皱眉,“听到了吗?”
“奴婢知道了。”冬雪垂下头。
得了回应,沈云苓才转身进殿,刚迈进去,身后的殿门便被人关上。
重重的一声,吓得沈云苓心里一个激灵。
看来,等着她的是一场恶战。
跟着高志远来到正殿,她先看到的是地上跪着的女子——原来是她!
早听说陆家伏法,偏偏有一人逃出生天,任陆今安如何找寻,都不见踪影,好好一个人就那么凭空消失,准实令人费解。
现下,可算是知道答案了,人家抱上了大树。
沈云苓走到皇上面前,屈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见过贵妃娘娘。”
他们几人同时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巧合,看来贵妃是要对自己下死手了。
和景帝一手撑着头,本在闭目养神,听见沈云苓的声音才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眼里没了往日的慈爱,有着的是失望,愤怒、以及难过。
沈云苓看得一清二楚,也能感同身受。
“明珠,你可认识身侧之人?”和景帝慢悠悠开口,“想好了回答朕。”
贵妃站在和景帝身侧,为他捏着肩膀,“皇上,您可千万别着急,别吓到了五公主,而且最要紧的是您的身体。”
她挑衅地瞥了沈云苓一眼,继续火上加油,“臣妾觉得,五公主肯定是有难言的苦衷,您一定不要怪她,别伤了父女情分。”
和景帝拿下贵妃放在肩膀上的手,“爱妃啊,你别忙了,先坐下一起听听。”
有了和景帝的话,贵妃才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给了沈云苓说话的机会。
“儿臣不认识。”沈云苓跪在地上,“儿臣更不明白贵妃娘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和景帝盯着沈云苓看了一会儿,眼神复杂,良久才道:“是吗?可这女子说她认识你。”
沈云苓抬起头,面上一片愕然,演得还是十分像的。
她问陆凝儿,“这位姑娘,你认识本宫?可本宫与你并不相熟啊。”
陆凝儿回看向沈云苓,反问:“公主可真是健忘,不过一年半,就把民女忘了?”
“在并州时,您可不是这样的。”陆凝儿笑着去拉沈云苓的手,被她躲开也不恼,又规规矩矩跪回原处。
“还要恭喜公主,能重新说话了,民女可真为您高兴。”
“若是那位连翘姑娘还活着,也同样会为您高兴吧。”
沈云苓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她提起连翘之时险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
人明明就是她害死的,她怎么好意思提?
“明珠,她说这许多不像是假的,朕再问你一遍,你可认识这女子?”
和景帝又问了一遍,像是在给沈云苓一个辩白的机会,“人非圣贤 谁能无过,明珠,你是朕的女儿,这天下没有哪个父亲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你说实话,朕不会怪你。”他循循善诱。
贵妃听到这有些不乐意,若是犯了欺君之罪还能被宽恕,那她折腾这一趟图什么?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开口假意帮腔,“是啊五公主,你一个女子在外漂泊多年不易,既然都回了家了,有什么是不能和家人说的?”
“皇上真心疼爱你,你可不要辜负他一片慈父之心啊,外人才多加防备,难道你不拿我们当亲人吗?”
说者有心,本来无意的和景帝听了这样一番话,心中掀起波澜。
他看着眼前那张与挚爱相差无二的脸,失望至极,她和他的孩子不该是这样撒谎成性的坏姑娘。
沈云苓抬起头,直视着贵妃,“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这屋里头正经的血脉至亲只有我和父皇。”
“我骨子里流着他的血,自然是尊敬他亲近他的,若真要深究,恐怕您才是外人。”
她言语犀利,“我不会防备我的父皇,可别人,我还不能防一下吗?”
贵妃没想到沈云苓死到临头还这么牙尖嘴利,可碍于和景帝在场,她又不能教训沈云苓。
强忍着心口的怒意,还要勉强扯着嘴角,“公主既然不待见本宫,那本宫出去就是。”
这么多皇嗣里,也就这个死丫头胆敢顶撞她,无非就是仗着皇上偏爱。
而且眼下她还没彻底失宠。
要不小贱 人如此放肆,皇上为何不发一言?
贵妃觉得自己不能让努力功亏一篑,等死丫头下了大狱,自有千百种方法教训她。
如此想着,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