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禧一想到肚子里的娃是他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怀孕了,在检查,勿扰。”
然后她干脆地挂了电话。
几秒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还是宋玘宸。
“你有事吗?”温禧不耐烦起来。
“哪家医院?谁在陪你?”宋玘宸听上去无比生硬。
“市妇幼,我一个人。”温禧回答也十分简短。
说完她就将电话挂断,然后调成静音模式、塞进包包的角落里,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眼不见心不烦嘛。
与此同时,宸华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伴随着一声巨响,宋玘宸的手机屏幕呈蛛网状碎裂,连带着旁边的青花瓷也一起遭了殃。
散落的碎片是他撕裂的愤怒,理智似乎在一瞬间就被沸腾的火海淹没,嗡嗡的耳鸣声笼罩在他的周围。
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又是谁的孩子?
难道说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说“就当没发生”?
那他宋玘宸到底算什么东西!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被遮蔽得严严实实,黑云压城,大厦将倾,风雨欲来。
一道闪电划破阴霾,接着是沉重的雷声,而后如瀑般的大雨落下,将这座城市打了个措手不及。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宋玘宸声音哑得不像话。
陆秘书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刚才在走廊他就听到了办公室内的响动,吓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总裁办公室的隔音那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还能穿出声响,那该是发生了多惊悚的事儿。
结果进来一看,果不其然,那价值连城的大青花瓷已经被砸的稀烂,绿植也歪七扭八地靠在一起,愤怒的气息将整个空间都渲染得压抑不安。
他跟了宋玘宸这么久,第一次目睹他发怒。
又或者说,未曾见过他这样外露的情绪。
毕竟宋玘宸厮杀官商两场这么多年,是总所周知的冷血无情,纵横捭阖,没有哪个人感惹怒他,通常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把在场的别人压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秘书暗暗地咽了口口水,谨慎地开口:“宋总,晚上兴合集团的饭局您去吗?”
这是宋玘宸母亲和几个商业伙伴窜的局,大家轮流做东,目的是保持日常的联络,分享一些讯息,顺便还可以给小辈牵牵线,宋玘宸一般不会缺席。
可是今天,他看着窗外的大雨,脑中却只回想着一句话——
市妇幼,我一个人。
“宋总?”陆秘书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宋玘宸忽然站了起来,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取下,简短地回了两字:“不去。”
接着,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陆秘书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宋玘宸走远,他才像是劫后余生般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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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禧拿齐报告后,时间已经六点多。
她准备打车回家,可走到门口才发现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再看看打车软件,叫车的人已经排到100多位了。
意外怀孕配雨天,还真是狗血啊。
温禧望着墨黑的天幕,思考着要不要冒雨跑到地铁站。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在意淋雨。可如今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虽说可能留不久,但她还是有所顾虑。
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像是,明知一段关系的结尾是悲剧,但是在存续的期间还想尽最大的努力把它经营好、呵护好,说直白点就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完美主义者。
算了,还是打车回家吧。
但排队的人太多,温禧同时打开了好几个app也叫不到车。
没有办法,她只好小跑到医院门口,想随手拦一辆出租车。
这样虽然价格贵,但至少等待的时间不会那么九。
还好医院门口有个公交车站,旁边连着的就是出租车停靠站,有个小雨棚可以遮风避雨。
于是温禧就和大家一样,排在队伍里依次上出租车。
可能是司机知道医院门口的客流量大,所以的士很多,没一会儿就排到了温禧。
一辆橙色的新能源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温禧刚拉开车门,两道身影却突然闪现,粗鲁地撞开了她,钻进了车里。
“哎,师傅,去新江花园。”
一对中年夫妻对司机说道。
温禧有些不悦:“先生、女士,是我排到了这辆车。”
中年男人瞪了她一眼,凶道:“谁先坐进来是谁的。”
温禧轴劲儿上来了:“大家都在排队,您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中年男人说不过温禧,干脆直接上手,要把她拉着车门的手打开。
“哎——”
他一扒拉,温禧手上的检查报告都掉在了地上,瞬间被浑浊的雨水打湿。
温禧生气了:“你怎么——”
这时,坐车里的中年女人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哎呀!老公!你别碰她!多脏呀!说不定她是来看性病的呢!”
男人一听,大惊失色,慌忙将正在捡报告的温禧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