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长发的男人顶着风雨走进一家酒吧。
迈着大步,雷厉风行,仿佛一柄划破连绵阴雨的尖刀。
路人纷纷因男人英俊的外表和冷冽的气质而侧目,顾不上被细雨打湿的发丝衣角,回头望向逐渐远去的高大身影。短暂赞叹过后,又都陆续回到属于自己的日常之中。
他是存在于东京这座平庸之城的异常,没有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的话,千万不要试图轻易接近。
“叮铃——”
门铃发出清脆的回响。
深秋的一丝寒意和湿气,偷偷攀附着男人大衣的一角。随着男人一个干脆利落的转身,便跟着溜进温暖的室内,融化在醉人的暖香中。
闻到酒吧内弥漫的淡淡古龙香,琴酒不可抑制地皱起眉间。
他不喜欢任何人造的香味。任何杀手也不会喜欢被香味出卖行踪。
“哟,琴酒,好久不见。”
酒吧内部只有两个人,一个银发的女人,一个正在忙碌的调酒师。
银发的女人穿着一袭长至脚踝的红色礼裙,雪白的肌肤在如此明艳之红的衬托下,更凸显出几分触目惊心。她上身慵懒地斜倚在吧台上,半抬起铅灰色的眼,施舍了琴酒一个稍作停留的眼神。
只一眼,便转过头,继续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调酒师熟练的动作,轻轻晃动着高脚杯中晶莹澄澈的液体。酒液折射着点点灯光,仿佛星云在其间旋转。
美丽的红玫瑰,可惜带着毒刺。剧毒。
“你不该联系我。”琴酒对香肩半露的美人视若无睹,裹着一袭冷风走至吧台边,让室内温度都显著下降了几个点。
他的第二句话就是对调酒师说:“停下,我不需要那杯马丁尼。”
闻言,双手正在上下翻飞的调酒师点了点头,转手便将尚未完成的酒液一并倒入了废弃桶。
“无情的男人。”贝尔摩德抿了抿唇,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不允许我请你喝一杯吗?”
“废话少说。”
“我从来不说废话。”她眯起眼,嘴角露出点暧昧的笑意,“我只爱说谜语,比如说……”
琴酒并未做出语言上的回应,只是平静地掏出贴身的伯.莱.塔,轻轻放在木制吧台上。
冰冷的器械尚有余温,和沉木的台面相吻时发出沉闷的轻响。
这一连串动作十分随意,好像琴酒放下的不是夺命的利器,而是普普通通的一杯水。但是没人会轻视琴酒的一举一动,单单如此便已经足以令任何敌人胆寒。
“你最好不要说出那个名字。”琴酒放下□□,看了一眼贝尔摩德。
可是贝尔摩德是个特别的女人,她既有着足够的依仗,又有着足够的智慧,最不缺的就是胆量。
“哈,这是警告吗?”她毫无惧色,反倒惑人的笑意越来越深,“求人也该拿出相应的态度来啊,我的阵——”
琴酒没有让她说完。
“砰!”
如果有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在场,大概完全捕捉不到在刚才的一瞬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琴酒,开枪了。
肉眼几乎无法企及的速度,左手抚上伯.莱.塔,扣下扳机——
甚至没有费力拿起枪身,也没有劳心瞄准,仅是左手食指的轻轻一弯。
“扑哧——”
子弹划过枪膛,刺穿皮肉,穿胸而过。
“咔嚓——”
柜台上的一瓶百加得白朗姆酒应声而碎。
沾血的子弹在穿透人体之后,尚且有足够的余威击碎瓶身。透明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挥发而来的浓郁酒香遮掩了空气中的血腥和火药味。
调酒师的躯体因巨大的冲击力后退了半步,接着便如同风吹稻草人一般,仰面倒在漫延开来的酒液之中。
没有多余的挣扎,落地之前就已经死了。
“一如既往的残暴。”贝尔摩德翻个白眼,“但也是一如既往的专业。”
她撩起裙摆,避开淌到脚下的血和酒。
“你把我叫来这种满是老鼠臭味的地方做什么?”琴酒踏着满地的朗姆酒和血液,在吧台旁落座,掏出烟盒,“我可不是你的无偿打手。”
他叼起滤嘴,并没有点燃,耷拉着眼睛瞥向贝尔摩德。湖绿色的眼眸被阴影遮蔽了大半,无从读出其间流淌的情绪暗流。
贝尔摩德笑了笑,微微前倾身子想为他点烟。琴酒却撇过头,直接避开她的接触。
“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贝尔摩德轻哼一声:“你变了太多。”
曾经的琴酒是什么样子?她暗暗回想,发现记忆竟然已经慢慢模糊。
总之,肯定不会在意她玩儿似的挑逗,因为那个琴酒把全副心神都扔进了组织,一心只想往上爬,往上爬。包括自己的性命在内,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也许我没有改变,只是你不会观察。”琴酒甚至懒得回头看她,叼着并未点燃的JILOISES,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而且你发现的也有点太晚了。”
像是一只被迫玩着不喜欢的玩具的缅因猫。
贝尔摩德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琴酒对于狮子来说,过于孤僻;对于猎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