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去抢什么小玉牌,好多人呢,少爷我们快去吧。”
芯儿早已按耐不住了,大眼睛扑闪扑闪,巴不得一步抵达。
“不急,过往听闻夫子提起过,这天字第九号拍卖会很大。”
苍寒轻拂衣袖,不急不缓的走出苍府。
“再大能多大啊,听说,不少外地权贵都来了。”
芯儿显然不认同,但眼看主子不急,她也不能丢下主子先跑过去。
“听哥…听我的没错。”
苍寒措辞中,发现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都把他的谈吐给习惯化了。
“哥?”芯儿猛地一愣。
“我也没把你当过什么仆人,以后就叫我哥哥好了。”
苍寒想了想,未尝不可。
过去的自己,碍于世俗规则,举止言谈,都很是有仪。
但这一场大梦后,他又忽然感觉自己如若超脱,由内而外的委实不同。
“啊?”
“哥哥?不不不,奴家怎么能喊少爷叫哥哥……”
芯儿的反应,有些让苍寒意外,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自己经历了十几年的梦境,对方可没有。
在心态上,自是云泥之别。
也罢,不强求。
但他哪知道,芯儿此时的心底,比吃了蜜还要甜,欢愉之极。
两人迎着暖暖春风,走走停停,这才来到天字第九号拍卖会外。
那尖顶状的灰白色建筑,以及长条型的七彩窗户,饶是曾在梦里见过,还是让他感到格外的新奇。
“奴家就说吧,这么小的屋子,这么多人挤破了脑袋。”
芯儿无奈的抖了抖肩膀,大有一副来晚了的姿态。
“不过这建筑也太好看了吧。”短暂的失望被心神间的震撼所取得,让她那柔嫩的小嘴张的老大。
“人太多了,这是赶着去投胎啊。”苍寒,摆了摆手,转身就去了对方的酒楼。
“哎?少爷?”
“不急,来,陪我喝酒。”苍寒眉目含笑,想着梦里孤男寡女两人在紫霄宫圣池里的事儿。
“不是吧,少爷不抢小玉牌么?”芯儿看傻了,更不明白主子的举动。
“放心,里头位置很多,等一等无妨。”
苍寒的风轻云淡,和那沉稳有度的模样芯儿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今日今刻,依旧迥然不同啊,那种沉稳,就像身如高山屹立在那里任凭天荒地老也不动弹。
那种从容与自信,似乎面对天塌下来也胸有成竹,不皱一个眉头……
变化很大,但仍旧是记忆里的主子,甚至比之记忆里的主子更多一份亲切。
就如同方才让自己叫哥哥的提议,让她至今都很是惊讶。
“想什么呢,快过来。”苍寒招呼道。
“来了来了,”芯儿快走几步,站苍寒一旁。
“坐呀,傻乎乎的你。”
苍寒发觉,还是小时候的芯儿更可爱些,怎么看都不腻。
芯儿倒是乖乖坐下,但又摆手道:“奴家要伺候少爷,不能喝酒。”
“喝一点没事。”
苍寒点了一坛上好的桑落,外加两盘酱牛肉。
桑落酒是这红尘酒楼的招牌,比不过自家的女儿红,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所谓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何。
门板两侧上的诗句,已然有百多年了,相传是此间掌柜的爷爷所写。
不是送何人离别,而是自己便是他乡人。
也算,对于故人最后一丝怀念吧。
“那就一点哦,”芯儿看主子开心,自己就开心。
当即倒了小口半杯酒,与苍寒对碰,掩嘴轻啜一下。
桑落酒之名,自小熟知。
但向来很少饮酒,如今还是第一次。
入口醇香如甘露,微微辣意弥漫舌尖和口腔。
回味中,像中午吃的麻婆豆腐……也只是像而已。
对于品酒云云,她可不懂,也就尝个味道。
一炷香过后,晕乎乎的芯儿有气无力的推脱道:“最后…最后一次一点……”
她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次的一点,只是看着主子那温柔似水的眼睛,又不忍拒绝。
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红苹果,体香混合着酒香迷人极了。
“奴家不能喝了,奴家头晕了……”
“今日开心,”苍寒眯起眼,看着街市里人来人往,从未有过的平静。
“开心什么?”
“开心芯儿陪我喝酒。”
“奴家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眼睛也眯成了月牙,冲着苍寒傻笑。
“对嘛,这样的芯儿,才是最快乐的。”
“无忧无虑,多好啊。”
苍寒静静的看着,很是满意的自言自语起来。
芯儿有些迷糊,更多的则是不在乎了,总之少爷今天有点古怪,古怪的让她渐渐习惯了。
下午的暖风轻轻的吹拂在她的脸上,舒服的像刚泡澡一样,看着明晃晃的天色,什么也不用去想。
苍寒也一样,品着美酒,吃着唇齿留香的牛肉,人生快哉,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