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段述南起初是有些愤怒的。
他没想到秦芬连这些事情都跟娘家人说。
但很快,段述南的表情就别扭起来。
且不说他不是真的不行。就算是,对于现在的段述南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和秦芬离婚后,段述南就没打算再结婚了。
当初和秦芬结婚,段述南就觉得自己昏了头。
就是因为结婚的事情,段述南一边恨秦芬竟然敢对自己和小卉的女儿动手,一边又懊恼自己确实是耽误了秦芬。
甚至还对薛卉万分愧疚,总觉得那时答应相亲的自己对薛卉就是背叛。
至于什么男人哪里带得了孩子,男人家里就该有个女人这样的话,段述南现在每每回想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怎么那么没有担当?
“我结不结婚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段述南不想解释这件事情,至于秦母说不说出去,这跟他没多少关系。
段述南还有点希望秦母说出去,这样的话,也能歇了一些好事人的心思。
见段述南油盐不进,秦母还真有些无措,试探着说:“那我真说出去了。到时候你被人戳脊梁骨可别怪我!”
“不怪。”段述南轻笑,脸上还带着点桀骜不驯,更像从前那个敢上山下河,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不怕的他了。
秦母气得半死,没想到自己抓了这么大一个把柄,段述南竟然不害怕?
这不害怕可不成!
她还指着段述南这点把柄捞一笔呢!
段嘉嘉端着饭碗缩在客厅门口听着,先前听到秦母说的话时,段嘉嘉还不自觉对段述南产生同情,脚趾扣地打算离开。
段述南毕竟是她爸,女儿听到爸爸这种隐疾,多少有些别扭。
后面听见段述南的回答时,段嘉嘉想起原身记忆里,段述南和秦芬好像就没有在一个房间睡过。
每次段述南开车回来都是直接在后面厨房用折叠床搭一个简易床铺。
原身好几次起夜都看见过那张床。
客厅里,段述南也不想跟秦家闹得太难看,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懒得把心思和精力浪费在秦家身上。
想了想,段述南干脆把自己当年跟秦芬的合作说了出来。
“那时嘉嘉年纪小,我又要出车。这才找了秦芬。相亲的时候我就跟她说好了,我不会与她做真正的夫妻。她当时的情况我也打听得很清楚。婆家容不下,娘家也想让她改嫁,只是之前找过的几个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的鳏夫。我也是鳏夫,但我负担小,工作还不错。相比之下,我是秦芬当时最好的选择。”
段述南瞥了眼客厅通往后面的门边,瞧见了段嘉嘉拖鞋的一小角,眼神颇有些无奈。
“我每个月会给秦芬二十块钱,另外还有五块钱是嘉嘉的零花钱。如果嘉嘉生病,就另外再算。那二十块钱,秦芬负责家里的吃喝,其实也只是她自己和嘉嘉的日常花销。”
段述南一说,秦家大儿子和儿媳妇夫妻俩眼睛都瞪大了。/
秦芬跟段述南结婚的时候可是七几年,那个时候有些正式工都没有那么多工资,秦芬只是结个婚,每个月手里实打实是握着二十五块钱,比工人的工资都高了!
夫妻俩再看段述南的时候,也不去计较段述南是不是那里硬不起来了,而是怀疑段述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是结婚?
这是找了个祖宗!
秦老大夫妻觉得这个没什么缘分的妹夫就是个傻子。
其实不光秦家人听见,段述南关门的时候也只关了纱窗门,大门并没有关上。
除了秦母压低了声音说的那句“不行”,其他的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黄老头更是伸出两根手指,对着儿子展示了一下,私下不免对秦芬的评价更低了一层。
都是一个大杂院里的,大家具体工资有多少不清楚,但大致还是能弄清楚的。
即便段述南作为司机有油水捞,每个月二十五的给秦芬,留在他自己手上的也不多。
对。
大家直接算了二十五。
这些年来,秦芬对段嘉嘉好不好都看在眼里,那五块钱的零花钱是不是落到段嘉嘉手里,大杂院里的人都很清楚。
秦母坐在沙发上,直接跳起来:“不可能!那个死妮子说她没那么多钱,每次回娘家都跟打发叫花子似的给我们一块两块的。”
秦母之所以要找段述南狠狠捞一笔,就是因为没有在秦芬手上捞到多少。
原以为一块两块是细水长流。
没想到秦芬手上那可是有二十五啊!
二十五!
段述南可不管秦芬给了秦家多少钱,非常愉快地主动戴上绿帽子,把秦芬与其他男人打得火热的消息说了。
“对方是个单身汉,早些年是厂区出了名的混不吝,穷得叮当响。但这几年倒是手头上有些钱了,还敢去麻将馆里打转。你们与其找我,不如找他。”
秦母一听,果然愤怒得不行。
这人一肚子坏水是真的,但听了段述南说起和秦芬的约定,在她看来段述南和秦芬就不算夫妻,哪怕有证,没睡在一起那也不算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