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河对这个环境还是很满意的。
就是让他去找,也不见得能找到这么好的住处给段嘉嘉。
至于自己在车上和段述南说的那些话,薛河不打算告诉段嘉嘉。
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别到时候把孩子给吓坏了。
“你爸从前没有提起我,你对我还有些生疏,这很正常。”薛河没有进段嘉嘉的房间,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
和段述南一样,他们心里都知道段嘉嘉是一个大姑娘了,就算是再喜欢,也该有一定的距离。
如果他们这些大人都不保持好距离,万一段嘉嘉不明白这些,在外面吃了亏怎么办?
段嘉嘉也不好说自己的小秘密,只好跟在舅舅身后点着头。
如果没有这本书中的干扰,薛河舅舅现在应该还在原康县的公交站做个小领导。
之所以变化这么大,段嘉嘉仔细想了一下,再核对了魏建军之前说的话。
段嘉嘉记得她爸有次喝多了曾经说过,舅舅有一次升职的机会。
要是抓住了那次机会,舅舅早就去市里了。
只是那个时候为了照顾自己,舅舅担心只有爸爸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放弃了那次升职的机会。
都不能说是放弃,而是拱手让人。
因为幼年的经历,薛河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因此她爸经常说一些让她以后好好孝顺舅舅的话。
“我知道。”段嘉嘉当初一直都有点自责,因为自己的关系,舅舅没有得到好的发展。
结果孟佳期为了不让段嘉嘉有太多人照顾,阴差阳错的让舅舅以气愤她爸结婚之故选择了升职的机会。
段嘉嘉很高兴,原来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舅舅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但是我跟您有种一见如故的亲近感。”段嘉嘉说:“可能是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这话别人说,薛河一定觉得那是在恭维,可说话的人是段嘉嘉,薛河顿时觉得,这一定是真的,这就是他和外甥女的心有灵犀。
平时在单位不苟言笑的薛经理此时笑得开怀,还拍着段嘉嘉的肩膀说:“是的!小卉怀着你的时候,我就经常去看你。你妈妈说,我的自行车在外面刚落下声音,你就在她肚子里翻跟头了。”
上楼找人的段述南站在楼梯上刚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明明是我开门的声音。”
“谁说的,就是我的自行车。”薛河不依不饶。
楼下还一帮人呢,两个人就因为段嘉嘉在妈妈肚子里翻跟头到底是为了谁的事情差点吵起来。
还是段嘉嘉不着痕迹的咳了两声,让这两个人可算是想起来还有正事儿了。
楼下的事情处理起来也不算多麻烦,主要还是运输队内部的问题。
段述南本就有其他安排,一直开出租车也不是事儿。
他最初的计划里,开出租就是他暂时的跳板。
既然有钱,还有人,开车的这段时间他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段述南觉得自己的修理厂有必要安排起来了。
这一点,薛河也非常赞成。
楼下书房里,段述南和薛河等人坐在一起商量,段嘉嘉负责扮演倒茶小妹。
“我现在有一个主意,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了。”段述南把运输队这两年的情况一一点明,最后说:“照运输队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解散。林场的效益也越来越差,就剩下灯泡厂和机械厂还撑着。其实大家平时都在外面跑车,外面的情况都心里有数。到底是没有竞争力,还是这些工厂不思进取。那些被迫下岗的工人,大家估计也都见过是什么样子的。”
段述南的一番话把魏建军一群人说得沉默下来。
他们想过最好的办法,是希望段述南可以想想怎么挽回运输队的颓势。
说不定还能东山再起呢?
可这么一分析,大家心里都清楚。
没有什么东山再起了。
根本不可能东山再起。
“南哥说得不错。”刘国庆双手撑在膝盖上,说话的架势倒是有些像段述南:“运输队现在的情况,你们不说我们都能猜到几分。南哥在的时候就劝他们对外接私人的订单,运输队那几个就是不肯。否则能一下子缩减成这样?反正把你们一个个调去后勤,逼得你们辞职去打工,他们的工资又不会有什么变化。”/
赵武也在旁边点头,说:“我还听说了,有几个辞职了的人,但你们运输队的会计还把人家的名字报上去了,工资照发,至于钱到谁手上去了,你们应该清楚。”
魏建军几人都不说话了。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吃空饷这样的事情,古往今来都有发生。
“那南哥你的想法是什么?”猴子比魏建军的家庭负担还要重。
他之前也舍不得这份工作,但现在运输队这是要把他逼死了。
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糊口都成了问题!
段述南跟薛河对视一眼,说:“我打算开一个修理厂,就开在桥对面。市区的车比我们这里多,修车的人也多。你们问问国庆,这几个月在市里他光是给人修车赚的辛苦钱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