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大门紧闭,大门前,跪着两个俊俏丫鬟。
夏姨娘看到那两个穿红着绿的身影,恨得牙痒痒,明知两人低垂着头看不见自己,还是忍不住怒瞪两眼。
申氏心里美滋滋,寻思着将冬瑶跟红灼塞到和狰身边,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申氏乐不可支,两个天仙似的娇娃搁在身边,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扛得住。
周妈妈上前打开门。
和狰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一身傲骨。
“狰儿~”
夏姨娘呼唤着往里走,申氏轻咳一声,声音成功阻挡了她的脚步。
夏姨娘强颜欢笑,转回身恳求申氏,“夫人,妾身就送食盒进去,绝不多耽搁。”
申氏早没了笑意,冷眼瞅着秋雅手里食盒,冷声道,“你一个姨娘,还妄想踏进祠堂?既是受罚,怎么可食用酒肉?祖宗们看了如何想?”
夏姨娘没想到申氏翻脸比翻书还快,全然没了方才路上探听情况时的笑脸。
申氏站在门前,根本不容商议,还厉声道,“周妈妈,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走!”
夏姨娘将食盒抢到怀里护着,继续哀求,“夫人,祠堂夜里阴寒,这酒是给狰儿暖身用的。”
和狰侧首看向屋外喧闹,夏姨娘正低声下气恳求。
那样子刺得和燊眼眶发酸。
祠堂昏暗,和狰半边脸都隐在暗色中,整个面容阴翳诡谲。
“狰儿年轻,用不着这些,还请姨娘拿回暖香苑。”
夏姨娘知他是跟申氏赌气,劝道,“狰儿,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身体要紧啊!”
看到夏姨娘吃瘪,申氏神清气爽,不耐烦道,“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东西既然送到了,就回去吧。”
和狰在受罚,夏姨娘没了往日嚣张。
申氏亦步亦趋跟着,夏姨娘门也进不去,连句体己话都没机会说。
和明堂对这个庶子寄予了厚望,他在太子跟前得脸,不出意外,以后前途无量。
可偏偏青天白日跟府内两个丫鬟厮混在一起,白日宣淫,若传出去,名声和前途还要不要了?
申氏寻思,燊儿犯了错,他便要打要杀的,这个庶子,在府内就胡闹成这样,居然好皮好肉跪在祠堂就算受罚。
这如何得了?
申氏枕头风吹得呼呼响,在和明堂跟前软硬兼施。
和明堂无奈放话,让他跪到老夫人回来那日。
申氏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是带风的,她一大早就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去到长松苑。
金缕楼买的东西送到了,她得提前布置妥当。
张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在娘家就跟过来的,一直伺候到现在。
申氏有孝心,她也很高兴,帮着忙前忙后张罗。
和狰受罚,夏姨娘老实得很,眼巴巴跑来也说要帮忙。
为了在张嬷嬷跟前显示大度,申氏大手一挥,任由她去了,自己也乐得清闲。
申氏躲懒,这正合夏姨娘心意,眼瞅着没人注意自己,假装进内房布置。
夏姨娘直奔梳妆台,这几日张嬷嬷在整理清扫,梳妆匣、官皮箱都没上锁。
夏姨娘将梳妆匣一层层打开,珍宝首饰琳琅满目,晃得她眼花,却不是她要找的。
又打开官皮箱,顿时眼前一亮,老夫人珍爱的那颗夜明珠正躺在紫檀盒子里。
夏姨娘一把抓起来,如同握着一轮圆月,散着莹莹清冷光辉。
秋雅看到夏姨娘出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秋雅背上全是冷汗,凑上去打听,“姨娘,得手没?”
夏姨娘左右张望,斥责道,“嚷嚷什么,把嘴巴闭紧!”
长松苑几乎焕然一新,张嬷嬷对申氏赞不绝口,“侯夫人有心了,老夫人回来瞧见这般鲜亮,不知多高兴。”
申氏得了肯定,心满意足回了鎏金苑。
——
老夫人这次回京是坐船,和明堂估摸着该在今日抵达,便聚了一家子前去渡口迎接。
和家头一次人员如此齐整,月殊还在渡口见到了世子爷和烨。
和燊曾在月殊跟前戏称,“咱家那位大哥,一身正气,模样板正得如同书院的夫子。”
月殊等待之时特意打量,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于和明堂身旁,眉宇间那股子凛凛正气,让人不敢生出邪思。
等了大半日,渡口连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和明堂提议到渡口边的鸦渡小筑去喝茶。
福来同贵生依旧在渡口等候。
店内都是四方小桌,主子们六人。
申氏自然同和明堂一桌,和烨在与和明堂说话。
和狰跪了几日,今早才从祠堂放出来,膝盖都还是麻的,一瘸一拐被长戈扶进小筑,他坐到了窗边。
和燊拉着月殊在渡口逛了一圈,才拉着手悠哉悠哉走进来。
申氏赶忙招呼,“燊儿,快过来。”
和燊顿了一下脚步,道,“母亲日日瞧着,还未瞧腻烦么?”
申氏瞪他,“你这孩子,又胡言乱语什么?”
和燊坏笑,拐到和狰面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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