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轻咳两声,店掌柜讪讪住手。
牛二杰顺势逃脱,一溜烟跑出后堂。
店掌柜又是一连声抱歉。
“厨房有热水,客官们稍候,马上就送过来。”
店掌柜将几人带到二楼,便小跑着下去张罗了。
厨房很快点了灯,窗户上映出一个胖胖的身影,挽着妇人发髻。
应该是老板娘。
此时已六月末,这里气候却很湿润,夜里还有几分凉意。
几人吃饱喝足后盖着薄被一觉睡到天亮。
月殊在和燊怀里惊醒,楼下乱纷纷一片,她正全身倾听,和燊一张嘴顺着脖子拱了过来。
月殊一手捂在他嘴上。
“别闹,好像出事了。”
月殊话音刚落,便听到砸门声。
“里边的人快出来!我们是县衙的衙役,再不出来我们可冲进去了!”
和燊被搅了睡意,将月殊往被子里掩了掩,披着外衣便开门。
一个十七八岁小子领着五个衙役在敲门,看到和燊高大身影,立即瑟缩到后边。
“官爷们,就是他们杀了我爹娘,你们快将他们抓起来!这边还有几个!”
和燊越过衙役,目光森森,落在那少年身上。
“牛二杰,你确定是他们?”为首的赵班头扭头同他确定。
叫牛二杰的少年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他们,昨夜住店的就只有他们,我回来时发现爹娘躺在房里,早就咽气了。”
无患从隔壁一把拉开门,反驳道,“小子,你这话未免太牵强了,我们恰好住店,人就是我们杀的吗?”
和烨与七墨也出来了,月殊最后踏出门。
牛二杰看到月殊眼前一亮,隔着衙役指向月殊,“就是他杀了我娘,你们看!她手上还戴着我家祖传的手镯!”
赵班头看向月殊手腕,让她撩起袖子。
和燊面色阴沉,挡在月殊跟前。
那手镯是新婚夜申氏送给月殊的见面礼,她一直戴在手腕处,不曾摘下。
和燊问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可有证据?”
牛二杰哭道,“我娘都被你们杀了,我怎么证明?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我要将你们告到县衙大牢里去!”
赵班头踢了牛二杰一脚,“耍什么赖,快滚起来,李大人定会还你公道的。”
转头又板着脸上下打量着几人,“几位,麻烦去县衙走一趟呗。”
赵班头那样子没有一丝正然之气,倒有几分街头二吊子的流气。
和烨挨近和燊,“事有蹊跷,不能任由他们摆布。”
月殊从和燊身后站出来,目光锐利扫视几人。
“昨夜我们住店之时店掌柜还好好的,倒是你,偷了你老子银票,还被收拾了一顿,我记得当时你叫得挺惨的。”
牛二杰眼神慌乱,“你瞎说!我在我自己家,那叫偷吗?”
“哦?那你老子为何打你?你又为何叫唤?”
牛二杰在月殊逼问下眼神躲闪。
“想必街坊四邻昨夜都听到了,不如将他们请过来一辩究竟。”
月殊站到赵班头跟前,扬眉,示意他下楼。
牛二杰心虚不已,嗓子反而更大,冲月殊吼道,“你管我拿没拿钱,昨夜只有你们在,我爹娘死了,不是你们是谁!”
月殊毫不畏惧,反讥笑两声。
“死了?死在哪?怎么死的?”
回身指向和燊等人,继续道,“我们这么多人,是谁杀的?用什么杀的?”
月殊继而冷哼,“既杀了人,拿了东西,我们为何不跑?还住到天光大亮,等你报官来抓?”
和烨差点就要当场为她鼓掌,这还是他印象里对他三弟唯唯诺诺、娇声媚语的弱女子吗?
怎么穿着男子衣衫,人也无畏勇敢起来。
和燊亦看着她挺直的背眸光闪了闪。
牙尖嘴利、出手狠绝,新婚夜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想到此,和燊不觉抬手摸了摸曾经被她割破皮的脖子。
赵班头却只觉月殊咄咄逼人,步步逼近未有丁点将他放在眼里,满心不悦。
他将配刀在门板上敲打得“咚咚”响。
“叫唤什么?叫唤什么?这些钱大人自会查明!现在你们五个是嫌疑犯,不配合,恰恰证明你们心里有鬼!”
牛二杰弯着腰紧贴赵班头身侧,神情语调皆是讨好。
“大人英明,这些人就是心里有鬼!将他们抓到县衙去,严刑逼供,定会招供!”
赵班头很享受这种被捧的感觉,越发觉得月殊几人是刺头。
“还不走?要本班头抓你们去县衙吗?”
无患剑都拉出了鞘,那几个衙役顿时严阵以待。
和烨手压在无患刀鞘处,暗示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要我们去县衙配合调查也可以,你们既然说人死了,得让我们看看现场,这样我们才能心甘情愿与你们走一趟。”
赵班头看几人几乎个个带刀,也怕真冲突起来自己拿捏不住,痛快带去老两口房间。
店掌柜房间也在二楼,不过在最里边拐角处,很小的一间。
从门口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