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泪水涟涟,质问他,“福生哥,你答应过我爹,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囡囡也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呢?”
原来这个男人,真的是要想借着拍喜,将自己活活打死。
他怎么如此狠心啊!
想到这一点,翠花心碎一地,哭着对师歌道,“贵人,我实在没地方去了,他若不要我,我只能一根绳子挂在歪脖子树上吊死,只是可怜我的囡囡,她还这么小。”
师歌冷哼,“强扭的瓜不甜,但不扭过来,怎么知道甜不甜?为着这么小的孩子,我也会帮你到底。翠花,你跟我来。”
师歌将翠花带至另一旁,月殊跳下车跟了上去。
师歌看了她一眼,并未赶她走。
师歌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白瓶子,放到翠花手中。
“这是情蛊,但要用你的血滋养,才会有效,你若还想跟他在一起,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留住他。”
翠花紧紧攥着瓶子,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坚定。
“为了我家囡囡,我也要守住他,守住这个家。”
翠花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
师歌将情蛊的饲养之法细细说给她听。
“种下此蛊,便不得思情欲,否则蛊虫就会啃噬他的心,叫他痛楚难忍。”
“若他屡次不改,心痛感会一日甚过一日,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
翠花千恩万谢,师歌又将方才蛊虫解药制法告知。
围观村民早逃了个干净。
师歌驾车将翠花送回家,又警告了福生一通。
看到她家外墙,师歌计上心头。
当着翠花的面,她食指不断在墙面上勾画,动作流利,几乎一气呵成。
“我本天上仙,下凡普渡众生苦难,今日你我有缘,我施法将真身隐在这白墙,他日若有不平,自有神佛助你。”
翠花深信不疑,连藏在屋子里门后偷听的福生也是一颤,惊恐地跪倒在地。
翠花抱着孩子一路送到村口,“感谢贵人!感谢仙人!日后信女定会早晚香烛供奉。”
森海驾车离去,师歌施展轻功,飞到马车顶,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派头。
直到看不见村子,师歌才跳下来钻进车厢。
月殊两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师歌边坐边询问月殊,“如何?”
月殊眼中带着笑意点头,毫不吝啬赞道,“很精彩!”
“想学不?叫师父。”
月殊白了她一眼,撇开脸,“装神弄鬼的伎俩,没兴趣。”
嘴上这么说,眼珠子却不时瞄准时歌的袖兜。
那里边,估计藏着不少的好东西。
月殊忍不住动手扯了扯她袖子,果然沉甸甸的。
师歌知道自己成功勾起了她的兴趣,故意一把扯回袖子。
“又想顺走我什么东西?”
月殊难得在她跟前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怎么会,我问你,下雨真会显出你的真身?”
师歌语气肯定,“当然。”
月殊忙追问,“那你的真身是什么?”
“恐龙扛狼。”
月殊疑惑,眉头紧锁,“恐龙扛狼是什么?龙……”
想着想着,月殊语气转为震惊,惊道,“你还敢冒充真龙天子!”
师歌撇嘴,心中腹诽,区区真龙算什么,她不光敢冒充,她曾经还揍过、睡过!
月殊感觉自己突然窥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可置信指了指外头驾车的森海,“莫非森家……想要颠覆佛桑?”
月殊因为这个大胆的想法瞪大了眼睛。
师歌差点笑出声来,生生忍下笑意,装模作样道,“保持你的想象,我很喜欢你的大胆。”
——
进入上京,马车没有往金缕楼去。
森海驾车停在足乐坊门口。
三人从正门而入,现在是白天,足乐坊还未营业,里边黑漆漆的。
除了门口的一个小哥,便再瞧不见其他人了。
月殊跟在两人身后七弯八绕才到了后边,一路走下来,人都差点绕晕了。
后堂是用青竹隔出的,一共两间,推开门,里边一张巨大的桌子,还有一把宽大的太师椅。
桌子上堆满了账本。
这屋子除了那一桌子账本,显得有些空荡,她好奇两人带自己到账房来做什么。
正揣测间,类似夏日闷雷的“轰隆”声在桌子下响起。
一个比桌面窄小一些的洞口赫然出现。
好家伙,原来藏着地室。
师歌看到月殊在洞口前犹豫,知道她并未完全信任自己,于是出声问道,“后悔了?”
月殊心知自己压根不是两人对手,相处至今,两人也并未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
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还记得先前说好的吗?若我进去,你得让我见见你的真容。”
师歌颔首,算是肯定。
月殊这才进去。
森海暗笑,这丫头还真是谨慎,是以前被忽悠多了吧。
地室内别有洞天,师歌先行去沐浴更衣,森海带着月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