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透过隐隐约约的屏风努力分辨,可惜和燊并不急着解开麻袋。
他不急不缓喝了口热酒,才搁下酒杯看向抖雪的无患,“消息可送给青黎了?”
无患跟在和燊身边久了,也总流露出几分不正形来,痞痞踢了麻袋一脚,道,“三少爷放心,事情办得妥妥的。”
和燊看他收拾得差不多,便吩咐他解开麻袋,无患嘴巴嘀咕个不停。
“少爷,您肯定没想到,这娘们骚气得很呐,我刚潜进屋,穿个薄肚兜就往我身上扑,要不是我定力好,今夜可就折在她床上了。”
麻袋解开,青栀蹬着眼睛冲和燊“呜呜~”喊个不停。
和燊在她怨毒的目光里起身,居高临下冷嗤,“急什么,待会有你喊的时候。”
青栀还不知道在外向来病弱无力的和家三少有这样冷厉的一面,不觉哆嗦一下。
不大一会儿,便有人跑进来,“少爷,人来了!”
和燊轻蔑掸了掸衣摆,站起身,“外头冷,大哥就不必出去了,凌雪阁的三楼也看得清楚。”
月殊与和烨同上三楼,宽大的落地窗边铺着毛绒绒的毯子,小桌子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
目光左移,满满当当一架子的书组成书墙,和燊的配刀挂在另一边的墙上,旁边还有一张新做的弓,系着艳红的绸子。
和烨邀月殊到窗边坐下,楼阁之上,周围景致一览无遗。
凌雪阁几十米外山坳挖了一个大坑,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摆在坑洞边,盖子丢在一旁。
无患将麻袋里的人一股脑丢进去,一群大男人守着,也不怕她跑掉,无患跳进去用刀割断绳子。
手一解放,苏媚迫不及待扯出嘴里的烂布,呼救声乘风而来。
不知和燊同她说了什么,青栀疯狂摇头,拼力往棺材外爬。
无患拿起挖坑的铲子,用力拍在棺材上,惊慌失措的女人这才停歇,哆嗦着缩回去。
“还早,咱们先下棋。”
月殊却转头看着底下分外认真,压根没听到和烨的话。
她手指上的那枚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和烨忍不住问道,“驸马爷可是不忍?”
月殊回神轻笑,将棋子丢回棋篓,“三少爷这礼,甚合我心意。只是这女子乃是青黎最珍重之人,三少爷为了几颗药丸彻底得罪他,是不是有些不划算?”
和烨将她丢弃的棋子摆到棋盘,他又拿起一颗黑子,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三弟与青黎本就水火难容,辱妻之仇,不共戴天。”
月殊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态,眼眸弯了弯,“哦~顺水人情?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山脚下,一个黑色身影不断向上移动,山风不时带来女人的哭泣声,他越发心急如焚。
“媚儿!”
青黎目光触及棺材里的泪人,就要往上冲。
五个人横刀将他拦下。
和燊站在挖好的坑洞边,一只脚踩在摆放得并不稳当的棺材上,“青大人来得好慢,这洞都挖好多时了。”
“和燊,你赶紧放了她!否则我让整个文安侯府的人陪葬!”
“好大的口气,”和燊脚微动,棺材倾斜,里边的苏媚失声尖叫,“啊!青郎!救我!”
青黎抽刀,眼睛有些赤红,他疾奔太久,身体出了不少汗,这会冷风一吹,身体热气蒸腾而出。
“看看,把咱们英明神武的青大人都气得冒烟了,”和燊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
无患笑得最大声,他丢了个木鱼进棺材,又招呼另一人上前,合力将棺盖抬了上去。
那棺木是定制的,做的巨大,棺材板老沉了,盖好之后他还敲了敲,“三少爷,咱们也忒厚道了,上好的楠木!”
和燊勾唇,“松木那样劣等的棺材,侯府可不屑买,青大人?你说呢?”
青黎挥刀与他们战在一起,拼力往棺材靠近。
棺材板太厚,只能听到些微“咚咚”的敲击声。
苏媚可能担心青黎听不见,认命敲起了木鱼。
月殊听到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木鱼声,忍俊不禁,“自己给自己超度,也只有他能想出来。”
“驸马爷很欣赏三弟?”
月殊眉眼带笑,“是个有趣的人。”
底下无患已经用铁锹往坑内填土,青黎大叫一声,那五人竟然有些不敌。
几个回合下来,尽数受了伤,几人还想再上,和燊已经挥手让他们退下。
“青大人今日可体会到本少爷当日心境了?”
“大不了本官赔你五十两!”
“五十两?本少爷要的是人!人!”
话音刚落,和狰手里一枚飞刀射出,正中青黎肩膀。
和燊转动手里飞刀,“查了这么久都没头绪,青大人还有何脸面待在刑部?”
青黎低头,看到肩膀处露出的飞刀刀柄,一只栩栩如生的猴子。
青黎一把拔出肩上飞刀,怒吼,“刺客是你!”
和燊眯起一只眼睛继续瞄准,“查案呢,讲究的是证据,青大人还没学明白吗?”
“哈哈~”青黎将飞刀狠狠丢在地上,冷笑,“想用这玩意杀我,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