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燊轻笑,“他自己作孽,就不要怪后宅闹腾。”
月殊轻点了头,琢磨道,“他昨夜一夜未归,会去哪里呢?”
和燊语气酸溜溜的, “怎的这么关心他的去向?”
月殊急道,“你别误会,你也知道他与青黎常有往来,我担心快活林的事被他们猜到了身份。”
碧水山庄俩人合谋,差一点就着了他们的道,月殊至今心有余悸。
和燊神色正了正,“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与你说。”
月殊正襟危坐,等了片刻,和燊左右手来回下棋,愣是没再开口。
月殊急了,“你不是说有事要说吗?”
“我辛辛苦苦探听的消息,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吧。”
月殊有几分扭捏,“你要什么甜头?”
和燊坏笑着指了指自己脸颊,“也不是多为难的事。”
自从知道和燊的心意之后,月殊感觉再做不到以前肆无忌惮撒娇耍媚。
脸有些微红。
和燊叹气,看起来很是苦恼。
“夫人当初趴在我膝头求我怜惜的时候,可不是如今这样。”
月殊那时是演戏,如今既然被他知道了身份,也就不像之前那般。
“好吧……”她起身,“吧唧”亲在和燊脸颊。
月殊亲完扭身,被和燊拉住锁在怀里。
“躲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咱们先说正经事。”月殊按住他的手。
和燊没纠缠。
“上巳节那日,皇甫卓确实在淮阴河畔,当时醉翁楼厢房内还有一人,是雍王。”
“雍王,果然是他。”月殊咬牙。
皇甫卓虽然攀扯太子,可雍王出现过,这事只要费心去查,还是能确定。
月殊眸光动了动,“森府起火那日,雍王还与皇甫卓闭门饮酒,后来又相携离开。”
和燊抬眸,“雍王自封王也有数月,却迟迟未离京,他有所谋划也不奇怪。”
月殊猛地转身,“那雍王最有可能是楚天极身后之人。”
月殊迫不及待要去找楚天极。
和燊只好吩咐无忧去套车,几人出门时在半道上遇到申氏。
作为嫡母,和狰的婚事她得操持,她虽心有不愿,可也不想便宜了夏姨娘一个妾室上台。
所以这几日忙得很。
马车停到凌雪阁,和燊本来要与月殊同去。
月殊笑道,“今夜你不是想要下棋吗?刚好到了大哥这里,不如你去过过手瘾。”
楚天极早被折磨得没个人形,和燊也不怕月殊会有危险,就这么决定下来。
楚天极被关了几日,已经分不清过了多久。
他是习武之人,隔了老远,些微声响都会听得特别清晰。
月殊走到门口处,用脚拨弄了一下地上的饭盆。
“看来阁主胃口很好,盆也舔得干净。”
月殊早就同和烨打过招呼,她只要人活着就好,吃食什么的怎么方便怎么来。
楚天极吃得比雪灾之时的难民还不如。
他平日喝的水里,也加了软骨散,人快速消瘦下去,颧骨高耸着。
黑暗中,铁链发出细响。
“风水轮流转,谁想到堂堂阁主如今沦落到要像狗一样在地上乞食。”
月殊提灯,绕着昏暗潮湿的地牢转了一圈。
“你该把心思花在别处,来我这里,只会浪费时间。”楚天极席地而坐,开始闭目养神。
“这么快就赶人了,我可是带来了你最关心之人的消息。”
“哈哈!”楚天极感觉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说说,我关心之人是谁?”
“自然是让你去森府杀人的那位。”
昏暗的灯火下,楚天极脸上表情晦涩难辩。
“你背靠文安侯府又如何,他和燊,莫非还能同亲王府作对?”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月殊轻笑,“对了,方才没说清楚,我说的人是皇甫嘉礼,如今的雍王。”
楚天极沉默了极短的一瞬,在月殊的审视下立即撇开了目光。
“雍王殿下今早头疼难忍,听说医官署的太子们都束手无策呢。”
楚天极漠然道,“我的主人只有恒亲王一个,他皇甫嘉礼还不够格来支使我。”
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不在意,他又补充道,“我巴不得天下大乱,那些皇子们都死绝了才好。”
“既然这样,不如请阁主帮我参谋参谋这个法子如何?”月殊走近,墨色瓶子里一条通体黑沉的虫子探出触须。
只短短一瞬,月殊便收起了瓶子。
楚天极还是看清,那是傀儡蛊。
他面色微变,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靠。
月殊知道他怕了。
“你也别太忧心,我还没想好让他怎么死呢。”
月殊露出几分苦恼,像是在认真思索。
“她教的?”楚天极拽紧铁链,缓缓往手臂收拢。
傀儡蛊极难养成,稍有不慎还会受到蛊虫反噬。
算起来,师歌与月殊相认最多不过一年光景,楚天极有些不敢相信月殊养出了傀儡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