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大步往外走,捕快紧跟了上去。
他一走,神像后便发出细微动静,一个身影往外探了探,确认无人后在案桌前停留了片刻,随即翻身从后窗离去。
月殊早将附近摸查得烂熟于心。
这里都是巷道错综复杂的民居,位置也偏,约人见面很是合适。
桑之靠在街道墙角,颇有些要撒泼打滚的气势。
“我看今日谁敢动我!”
他手上握着一捕快的配刀,不论谁靠近,都是一通乱舞。
捕快们忌惮羲和,才不敢真下死手,畏畏缩缩便越闹越僵。
青黎可不管这些,含着怒气看了一圈不作为的捕快们。
“拿鞭子来。”
一人忙递上鞭子。
青黎凌空抽了一鞭。
“青大人好威风,莫非还要当街殴打驸马?”桑之道。
“本官打的是森家余孽,进了刑部大牢,你做不做的成驸马,谁知道呢。”
说完,一鞭子狠狠抽下。
桑之忍着脚痛翻身躲避,“你来真的啊!”
“本官也不想在大街上动手,驸马爷若还要脸面,就乖乖跟我们走,不然……”
青黎一鞭子抽到桑之握着的刀上,桑之死死拽住,正要再拖延片刻,眼角余光看到对面一辆马车停在巷口。
巷子窄小,太宽的马车根本进不来。
那是羲和的马车,她与他相见时,早见过多次。
“救命啊!救命!朝廷命官杀人拉!”
桑之冲青黎方向丢刀,刀身被青黎用长鞭卷住,砸落到地。
“怎么好像是桑之的声音。”羲和疑惑。
甜芍忙挑开车帘,“公主,驸马爷遇上麻烦了。”
桑之看到甜芍,心知救星来了,越发不管不顾大喊起来。
“公主救命!青黎他要杀我啊!”
羲和忙从马车上下来,在甜芍搀扶下寒着脸走近
她厉喝道,“都给我住手。”
到底是金枝玉叶的贵女,天生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仪。
刑部的捕快皆吓得跪下,诚惶诚恐伏在地上。
“公主息怒。”捕快们战战兢兢道。
青黎气结。
“你握着长鞭不放手,是连本宫也要打吗!”
“青黎不敢。”说着不情不愿跪了下去。
一片华丽的衣摆在青黎面前停下,羲和冷如冰霜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青大人行礼的姿势不怎么标准啊,”羲和看了眼地上的刀。
甜芍立即捡过来递到羲和手里。
对于羲和来说,这刀着实沉了些。
羲和举刀,冲桑之眨了眨眼睛。
好似在说,看好了,我现在就给你出气。
桑之意会,担忧道,“公主,不可啊。”
“你听听,你处处为难驸马,驸马却还心软为你求情,你臊不臊得慌?”
桑之汗颜,他不过做做样子,而且,他也怕羲和一怒之下真杀了青黎。
青黎还在嘴硬,“公主殿下怎可不问缘由——”
“噗!”刀尖砸落到青黎右肩。
羲和也有些愣住,缩回手。
那刀太重了,她提了太久,有些手滑。
谁知道这么准……
青黎牙关紧咬,肩膀处血很快沁湿衣衫。
羲和自不可能承认自己手滑,倨傲看了青黎一眼。
“本宫无需询问缘由,驸马谦和,你们这群狗东西就蹬鼻子上脸,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了。”
桑之昨日已在羲和面前大倒苦水,森家陨灭,他孤身一人在上京举步维艰。
句句泣泪委屈,将羲和心疼得不行。
青黎低头不语,撑地的两只手青筋鼓起。
月殊嘱咐过,不可将此人逼入绝路,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想到此,桑之挣扎着站起来,打圆场,“殿下,算了,都是误会。”
羲和走过去扶他,“你脚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动的手?”
刑部的捕快闻言都瑟缩了一下。
“公主殿下,驸马爷是自己摔的。”一捕快忙解释。
连头头都在公主的刀下见了血,那他们,岂不是更加?
羲和冷哼,“莫非驸马才三岁,还能凭空摔折了腿?”
桑之握住羲和的手,“我没事,这脚是从庙内跌下来,扭到的。”
羲和要带桑之走,身后青黎自行起身。
“公主且慢!”
羲和隐隐不安,青黎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你还有何事?”
青黎走近,直勾勾盯着桑之。
“方才给了本官一刀,公主该解气了吧?”
羲和蹙眉,“你以下犯上,殴打驸马,就是告到父皇那里,本宫也有理。”
“若桑之是罪犯呢?公主也要包庇?”
羲和脸色微变。
青黎大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森家余孽拿下!”
“谁敢动手!”
羲和拦到桑之面前。
“简直胡扯!桑之是本宫的驸马,怎么是罪犯,你敢当着本宫的面胡乱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