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翻面。
撒辣椒,使劲撒……
“赶紧吃点辣的,遮掩一下,省得孩子一会过来看见。”
梁满山忙不迭的送入口中,一口爆辣,眼泪哗啦啦恣意的流下来。
他扯出一个笑来,想说些什么,张口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哎幼!放多了,快喝点水。”闫老二手忙脚乱的找水。
闫玉和梁丰年正是这个时候过来。
梁满山一见梁丰年过来,脸都憋红了,强忍着咳嗽,“没……咳……没事。”
等灌了一大口水,方感觉好些。
“怀安兄,你忙你的,我先告辞了。”彷佛刚才那个悲痛哭泣的父亲不是他,身上又罩上了厚厚的铠甲。
闫老二看着他携子离去,重重叹息一声。
“爹你放了多少辣椒啊?给丰年他爹辣成那样?”闫玉自己动手,挑了两块肉,铺在锅底,眼巴巴的等着它熟。
“你梁叔父不容易!”闫老二将刚刚梁满山的话说给他闺女听。
闫玉都听呆了,傻愣愣的肉都忘了翻面。
还好她爹手快,保住了珍贵的肉肉。
“丰年没和我说。”她喃喃道。
半点看不出来,一个小孩子,将自己藏的太深了。
“那孩子什么都不说,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藏着不好。
所以满山想让他和你们一起,玩玩闹闹,松快松快,尽量离那边的灾民还有他自家的人都远一些,能少见就少见,快些忘了那段经历。”
“不怕孩子告状,就怕孩子不说。”闫玉总结了一句。
闫老二琢磨一阵,还挺有道理。
“等会问问我娘。”
闫老二恍然大悟:“对对,咋没想起来,这事就该问你娘,咱俩在这瞎想啥。”
“爹,野猪肉卖了多少铜板?”闫玉盯着她爹,虎视眈眈。
“你想干啥?”看他闺女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对呢。
“我想试试,如果是我上交给大伯,大伯会不会给钱。”闫玉非常想尝试一下。
“不行!”闫老二果断拒绝。
他紧张的说道:“你想都别想,我绝不会答应!”
怕他闺女不重视,又加了一句:“不听话就断你零花钱!”
闫玉好遗憾,她爹一点探索精神都没有。
罗三跑过来,语气欢快道:“闫二哥,给,二十五斤的。”
一大袋子铜板塞到闫老二手里,罗三又跑开,那边还得继续张罗着,切肉,卖肉。
闫玉瞪大眼睛,看向她爹,又看向罗三叔。
“爹!你现在啥也不干就等着收钱啊?”
闫老二有一点点得色,“二十文一斤,想要哪块切哪块,你罗三叔自己就行,不过嘛,爹也得在这压压阵。”
“看到没?”他指着炉子铁锅和切好的肉片。“得给大家伙打个样,他们才能吃的美,吃的香。”
“戚大伯戚四叔戚五叔呢?”和她爹一向不分开,焦不离孟的。
“回去送面了,之前你娘在这看着,也没记个账,乱的很,罗三说都在他脑子里,等会你帮着记记。”
“我和你戚家叔伯分四份,他们要面,我要铜板,等会你也给分分。”
闫玉:……
这工作量!
!
“爹!我刚想起来,还有事要请教大伯,我先走了!”
闫玉没有义气的跑了。
闫老二在后面声嘶力竭:“小二,你别跑!回来爹给你烤肉!”
“哈哈哈哈哈……我不吃!”闫玉的小嗓门也嘹亮的很。
这爷俩的隔空喊话,引得大家伙好一通笑。
闫老二这是给塞了多少肉,让孩子说出不吃的话。
到他们这,怕是得反过来,从孩子嘴里挖肉出来还差不多。
省得他们不知饥饱,一个劲的吃吃吃。
……
“大伯,梁叔父家的丰年弟,想要拿你的奖励,他读过书识字,给别的孩子定的认下十张字帖,他是不是得翻倍?还有,他能来咱家做活吗?”
闫怀文指了指,示意她坐下。
闫玉乖乖的爬上车,端端正正盘膝在大伯对面坐好。
“他都不知我给的奖励是何物,为何会想要?”
“梁童生积累足够,若无意外,再进考场,秀才功名不在话下,指点他一个小儿足够,何必舍近求远?”
闫玉搞不明白了。
“大伯,丰年没有说想要你指点他啊,他只是想要你的奖励。”
闫怀文澹澹一笑。
“让孩子们以很低的工分兑换字帖,换新,积累至十数,你认为我为何会如此?”
“让他们认字啊!”闫玉答道。
这不是明摆着么。
“不!我在找可造之材。”
闫玉:???
还有选拔内幕在里面吗?
“大伯……想开书院?”
闫怀文随手用书卷敲了小侄女榆木一样的脑袋。
“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读书种子,日后我们在北边扎根,想要安稳,就不能只做普普通通的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