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召的神色同样一阵变幻莫测,顾忌到双方之间的地位差距,这才隐而不发。
只是那表情,依旧有些狰狞。
从小生活在夸赞声中的他,还是第一次被纳入‘不需要’的行列中,自尊心被打击到了。
就在双方对峙间,门口出现了一个小老头。
他抚了抚花白的长胡须,察觉到了空气中的针锋相对,刻意发出了点动静,“殿下们,快上课了。”
陆岐彻再度恢复成了温和的模样,“江夫子。”
像是训练过千百遍一般,变脸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好似方才的失态只是旁人的幻觉。
苏牧尤看的叹为观止。
这位小皇子虽然容易被激怒,甚至想不出回怼的台词,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陆彦玦对此没什么反应,早就习惯了这位皇弟的变脸速度。
他打了个招呼,“江夫子,苏瑜的进度稍慢些,母后找了其他的老师,等赶上进度后,再同我们一起上课。”
不提前说明的话,难保不会留下坏印象。
苏牧尤没有异议,在来的路上,对方就已经告诉过他这件事了。
江夫子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论是皇室,还是朝臣的家里,只要地位一高,辛秘是一个赛一个的多。
虽不清楚分明父亲条件不错的孩子,怎么会落下进度,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没有好处。
他不多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做好份内的事情就足够了。
很快,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看上去比江夫子要年轻了不少。
“三皇子,微臣来接苏小公子了。”说着,做过功课的他,看向了学堂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学子。
陆彦玦颔首。
而被视线锁定的苏牧尤则是朝着门边走去。
一步三回头,行至门框边,还不忘表示自己的决心,“殿下,我一定会努力的!”
陆彦玦眉眼柔和了下来,再次点头。
他相信他。
陆岐彻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找存在感,“三皇兄的伴读倒是有趣,不愧是精心挑选的。”
听到他又要拿自己做文章,苏牧尤当即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看的来接他的年轻夫子挠了挠头,苏小公子知道位置在哪儿吗?
陆彦玦目送小伴读的身影消失,这才不急不缓了来了句,“七弟,你功课写完了吗?”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可以踩的痛脚。
皇帝也是要脸的,做这种偏心事儿并没有下达圣旨,只是提了两句。
真要厌恶不喜,他们娘俩就算拒绝按照命令行事,对方也奈何不了他们。
反正闹的不愉快的次数并不少,没什么好委曲求全的。
陆岐彻再次噎住,藏于宽大衣袖下的手已握成了拳。
他本已想好了数种挖苦方式,谁知陆彦玦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什么功课!
“既然三殿下提到了这件事,那我们先检查一下吧。”江夫子慢慢悠悠的接了一句。
陆岐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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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平静的学习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苏牧尤以及陆彦玦,在栖凤宫和弘文轩两地两点一线。
只不过前者的任务要重得多,要学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除了功课之外,还需要补习包括礼仪在内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苏牧尤忙成了陀螺,团团转。
也难怪这个世界不需要辅助扮演室,都搁这儿等他呢!
和精神世界的努力不同,现实世界的弊端更大,时间一长,就容易累。
对六岁的人来说,这样的补习强度还是高了些。
好在陆彦玦得了空便会去看他,重要的是,还会带上精致且美味的小糕点。
苏牧尤身体缩小后,喜好也不受控的朝着孩童方向靠拢。
本来无感的甜食,如今根本无法拒绝。
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痛并快乐。
为了符合人设,不让人看出端倪,他学东西的速度还需要自行掌控,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
历经了大半个月的努力,这才和礼仪嬷嬷挥手说再见。
身上的重担卸下了一部分。
结果,还没轻松太久,第二天,就发生了他不想承受的事情。
已到了初夏,寅时的天也从原先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变得蒙蒙亮。
苏牧尤同往日一般,早起去了栖凤阁的书房。
新的一天,从干杂活开始。
然而,在价值不菲的木桌后,他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陆彦玦这是生病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切身感受到了对方的自律性有多强。
睡过头这种事情,感觉跟人都搭不上边。
苏牧尤并没有在空屋子里等多久,小德子便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门口,显然是另外的地方赶过来的。
“苏小公子,殿下在院子里等你呢。”
院子在栖凤阁的侧边。
除了名贵的花花草草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