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是神赐之物,不敢砸。”
还挺耿直,心里话是一点不瞒着。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张牧沉默会,转而问:“打算在这待多久?”
“找到神谕里的他。”
这一会接触下来,张牧明白能说的他都会说,不想说,或不能说的,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因此虽说心中好奇“他”究竟指什么,但也没多问。
张牧盘腿坐下,想了解下有关神的一切。
教皇大概是索尔大陆距离神明最近的人了,看着也不难说话的样子。
不趁机问点什么,简直血亏。
“神长什么样?”
“神没有相貌,也可以是所有相貌。”
“用人类的认知定义,神是好是坏?”
“神随心所欲。”
“你能看穿阴影术,是因为信徒身份,那其它教会成员为什么看不见我?
因为他们的信仰不够虔诚?”
年轻的教皇,忽然笑了起来:“信仰?
神并不在乎他们的信仰,更别说关心虔诚的程度。
城主大人,您似乎和大部分人类一样,太看起自己了。
神若在乎人,他便不是神。”
被噎了下,张牧也没生气,继续问别的。
问答环节从白天持续到傍晚,直到教皇惊叫着自己今天旷工,拿不到报酬才停下。
答应负责晚餐,张牧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这有点呆的教皇,短时间内没有离开的打算,自己有的是时间。
走出两步,张牧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向搬起石头的教皇问:“我记得,教皇会真言术的吧?
为什么不用真言术帮难民解决衣食住行?
是使用真言术代价很大?”
教皇凝视着他,好一会。
末了,转身往远处走,声音缓缓从空中飘来:“城主大人,信徒施展真言术并不需要代价,但用来帮助虫子……
神会不高兴的。”
……
张牧回到城主府琢磨一晚上,终于想明白,教皇能看见自己,教会其他成员却看不见自己的原因了。
信徒。
教皇没有撒谎,能看穿阴影术,的确是因为信徒的身份。
只是他这个信徒,和常识中的信徒有点不太一样。
简单点说,教会所有人,都自称信徒。
考虑区分职业、实力的高低,细节会有点差异,比如狂信徒之类。
可大体上,他们对外都是以“神明信徒”自居,看见神职打扮的人就这样叫,也不会有错误。
问题就在这。
神从没承认过他们的信徒身份。
当第一缕划破黑暗的朝阳,穿过窗户落在一夜未眠的张牧脸上时,他抬起爬满血丝的眼睛:
“索尔大陆的神明信徒,只有教皇一个。
所以……老师和学姐他们……终究只是人类之间的矛盾。”
索尔大陆生灵遭受的苦难,全都来源于自身。
与神无关。
这个答案,让他觉得波特的坚持和搏命只是笑话。
反抗神?
神什么都没做,反抗他什么?
就因为他在那?
吐出口气,身体有点沉重的张牧站起,打算去前院透气。
“嘎吱——”
刚走出几步,书房门忽然从外往里推开。
穿着长裙的帕琳娜,端着木托盘走进来:“城主大人,您又不准备用早餐就出门吗?”
露出和平日无二的微笑:“职业者不完全依靠食物补充身体。”
“就是还需要?”
平常帕琳娜很少敢违逆张牧的意志,唯有在吃饭这方面,总是有种奇怪的倔强。
把张牧按回书桌后的木椅,盯着他吃完早餐,才心满意足,抱着托盘蹦跳出屋。
哑然失笑的摇摇头,张牧起身赶往城外。
……
没有起伏的日子,时间总是流逝很快。
在旷野呼啸的寒风逐渐温暖,古尔城外的灰色树林泛出绿意,城民穿着的衣服,也慢慢变薄。
又过去一些时候。
人们用来表明气温回升的暖和被炎热替代,灰绿参半的树林完全倾向后者,大伙也换上短袖短裤。
夏天来了。
这四个月,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张牧通过不考虑成本的服用魔力药剂,每日花费大把功夫修习冥想法,终于在战争来临前晋升高级魔法师。
算上加持,等同于魔导士,总算跨进高阶职业者的门槛。
虽说拉古王国来的绝对不止魔导士,且数量定然是复数,但张牧有面板的复活功能,谋划好能应付来。
他预想里,多米特和索伦带领军队,在静谧之森外围堵敌军。
同时上报王都。
有了铁证,王室只要派人过来一看,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而张牧把放弃有优势的城墙,选择把战场放在静谧之森边缘,也是有过考量的。
不能被敌军围住城市,那样消息传出渠道被封禁的古尔城,早晚会死于弹尽粮绝。
提前几天放人出去通风报信也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