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尼德。
西尼德的伤势,唯有动用秘法才能彻底治愈。
而动用秘法的前期准备非常繁琐,甚至存在危险,精灵王必须阻隔自己与外界的交流,集中注意力专注应对,族人们的请求传不进他的耳中。
按照正常流程,这时候长老应该出面解释,得知情况的族人们自会解散,安心等待王的出关。
可是……已经被安娜拉拢的长老们,会出面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族人们在王宫大门前从白天跪至深夜,仍旧不见王露面,误会由此顺利产生。
在族人们的视角里,王闭门拒见子民,无视子民的怀疑,这是什么,这是心虚!
等同坐实了流言的真实性,坐实了芙蕾德莉卡的罪名。
怒火被点燃,可他们依然敬爱自己的王,没有以叛逆的姿态宣泄,而是跪拜不止,额头重击地面,期望撞击的震动可以换来王的接见。
然而宫门毫无回应,维持着紧闭。
精灵们木木的望着死寂的宫门,面对王的“自私”,眼里流露出深陷深渊般的绝望。
暗中观察的安娜激动起来,时机已至!
她传音心腹,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在人群中跪拜的心腹收到了命令,当即站起身,佯装暴怒的表情,嘶吼着鼓动族人们去质问芙蕾德莉卡,要求她为自己的罪行负责。
往日的族人,没有胆量冒犯王储,但今天陆续遭受打击,尤其是他们认为自己遭受了王的背刺,理智已然彻底失效,纷纷站起,向芙蕾德莉卡的寝宫进发。
少数脑袋清醒的,略做斟酌后,也跟上大部队的脚步——他们觉得这样做或许能逼迫王现身。
他们沿着走廊往目的地去。
精灵族的生活区,不像人类那般平整地面,打牢地基,起高楼,他们融入自然、原始。
其楼屋都是掏空上万年古树的树干,加以修整建成,开凿的走廊经过每一扇屋门,四通八达,最后汇聚在树下的出口处。
考虑尽量扩大房屋的空间,廊道宽度被挤压到极限,只够三人并排行走。
此次聚集的精灵,不足全族人口的十分之一,但也有数千人。
人群浩浩荡荡,将走廊塞满,队伍延绵,前端抵达芙蕾德莉卡的寝宫门前,末尾却在百米之外,视野被身前族人遮挡,门前状况如何都看不见。
领头的精灵敲响屋门,屋内响起脚步声,逐渐接近,几秒后,门往里面拉开。
门外的精灵登时一愣,开门的不是芙蕾德莉卡,是穿着常服的西尼德。
“西尼德殿下。”他们弯腰行礼。
“你们……”西尼德左右看看占满走廊的人群,一脸迷惑,“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来——”
“西尼德,让开。”
她退去旁边,芙蕾德莉卡走到门前,平静望着族人们:“有事吗?”
领头精灵直面王储,深刻脑海的阶级观念让他下意识想要逃离,只是犹豫一瞬,想着事到临头不可退缩,咬咬牙,终是发起质问:“芙蕾德莉卡殿下,我们希望您对最近几天的传闻做出解释。”
“传闻?”西尼德茫然看了看他,又瞅了瞅姐姐,一头雾水。
“解释什么?”芙蕾德莉卡背着手问。
“您带领军团远征莱克,其实是为了搭救异端!”他觉得自己占据了道德高地,勇气撕碎胆怯,胸膛挺了起来。
西尼德发了几秒呆,似乎明白了什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一个色号。
芙蕾德莉卡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随后笑着问领头精灵:“有证据吗?”
他神色怔住,自己好像没有证据,转瞬想起自己来堵门的缘由,大声道:“我们请求王查清真相,可王却闭门不出,这足够证明殿下您……”
“等等。”芙蕾德莉卡打断他,疑惑问,“父王为施展治疗西尼德的秘术,正在密室调整身体状态,谁都不见,长老没告诉你们吗?”
人群听见这话,顿时窃窃私语。
“是这样吗,为什么长老不出现?”
“长老们在辅助王调整身体?否则没道理一位长老都不出面。”
发现自己质问的理由有些牵强,领头精灵与大伙都面露犹疑,猜测自己是否误解了什么。
人群中的某处,突然响起大喊:“动用秘术根本不需要提前准备,殿下您在撒谎!”
芙蕾德莉卡踮起脚张望,队伍后边的人想要靠近宫门,人群仍在拥挤着往前,已经找不见心怀不轨,试图煽动族人继续滋事的家伙。
然而此时族人已经冷静下来,再加他的话术过于拙劣,无人应和。
“不对吧,如果没有这回事,长老们很快就会到场的。”
“是的,我们在宫门前跪拜一天,长老们要是在自己房间,肯定早就赶来了。”
众精灵理清思维,基本相信了芙蕾德莉卡的解释,明白自己误会了殿下,尴尬的往后退。可身后挤满了人,根本动弹不得,只好搓着手低下脑袋。
芙蕾德莉卡想了想,并未责骂他们:“回去吧。”
前边了解情况的精灵们如蒙大赦,一边艰难转身,一边呼喊队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