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却哭闹着索求营养,答案似乎明了。
然而问题又来了。
张牧捏着下巴,眼睛里疑云凝滞,呢喃道:“以生命树的恐怖程度,谁有本事抢走它的养料?”
“嗯?”他声音低微,站在对面的芙蕾德莉卡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芙蕾,精之森内除了生命树,还有其它足以比肩的植物吗?”
她坚定摇头。
“那就见鬼了……”
“张牧先生!”
张牧的思绪被打断,望向呼喊传来的树林方向。
大长老双手捧着泥土,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跑来——双腿交错奔跑,上半身却纹丝不动,应该是担心手里的泥泼洒出去。
“来,给我瞅瞅怎么个事。”他到了近前,张牧赶紧招手说道。
大长老伸出手,张牧凝神端详。
长期遭受生命树的压榨,精之森的土地早已贫瘠,这捧土没有丁点来自森林的表明肥沃的特征,整体呈现荒芜的土黄色,按理说该是黢黑才对。
不算异常,之前张牧独自调查时,它就是这样的状态。
食指和大拇指捏起一粒土块,揉搓成稀碎。
“咦?”张牧察觉到手感有些不对劲,立刻把大长老捧着的小泥堆扒拉散开。
望着中间几粒略微湿润的碎土,他恍然问道:“昨天是不是下雨了?”
“下了一场大雨。”
“多大?”
“很大。”
“以后抽空多学点词。”张牧脸黑黑转头问芙蕾德莉卡,“你知道有多大吗?”
“大概……”弗芙蕾德莉卡歪着脑袋想了会,“雨幕。”
“原来如此。”张牧笑了。
“额,张牧先生,下雨和这件事有干系吗?”
“干系大了。”
说完张牧心里冒出一个困惑:“昨晚下那么大雨,刚才我去森林怎么没看见一点痕迹?
土里的水好解释,被生命树吸干了,树叶上的露水去哪了?”
“精之森的环境比较特殊,落了雨水,很快就会消失。”
“为什么?”
“不清楚。”
索尔大陆人跟蓝星人的科技树差异极其悬殊,前者运用“魔力”这种天然活跃在空气里的能量发展,后者则是“科学”。
科学的本质之一是探索,任何无法解读的事物,都会引起蓝星人的探索欲。
而魔力不同。在索尔大陆人的认知中,魔力天生就在那,取不尽永不竭,只管用就是。
这造成他们很少在意离奇的现象,遇见了,脑袋只会有两个反应——能用在魔法领域,不能用在魔法领域。
若不能用,那就抛去一边不再搭理。
张牧是蓝星人,对于雨水在春季的精之森里保留不住一天,着实好奇。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研究的好时候。
张牧大手一挥:“根源找到了,走,去机场。”
精灵王和大长老的喜悦从每一个细胞跳出,融入血液,沿着血管淌向全身——外在表现是浑身轻颤。
张牧下意识准备飞去,精灵王却不能忍耐慢如蜗牛爬的凌空飞行,魔力瞬间包裹三人,发动神佑的特殊能力,瞬移。
三人眼前一黑,光线恢复时,已经站在跑道中间。
精灵族举族找寻异常事物,飞行员们不甘旁观,违背条例擅自离开机场参与进去。
族群将亡,让他们原地待命的确有些勉强,张牧觉着情有可原,不提责罚,叫精灵王把他们瞬移回来。
飞行员们短暂茫然,清醒后看见教官,本能的迅速列队完毕。
见他们心虚的低头回避自己视线,张牧拍了拍手:“不用紧张,放松点,别待会出事故。
来,听令!”
“在!”
“所有人,登机,继续执行任务!”
“是!”
数天驾机飞行下来,他们已经熟悉各个环节,利落得先后上机,起飞冲向天际。
精灵王默等半晌,不见张牧有其它动作,只是背着手站在跑道边,克制着迫切,语气尽量舒缓:“我们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啊?”大长老急忙跑来,“这,不是找到原因了吗?”
“是啊。”
“那为什么不去……”
“不去解决?”张牧琢磨不解释清,两人恐怕坐立难安,于是说道,“问题就出在那场雨上面。”
“雨?”
“对,大量水份会稀释,甚至完全消解化肥的药力。”
“是这样?”
张牧不再多说,望向天边,“一天了,加上生命树的汲取,足够水分蒸发干净。
等着吧,所有的迷雾,一轮播撒就能拨开。”
精灵王和长老们不具备化学知识,无法判断张牧的结论是否正确,望着飞行编队远去的眼睛里充满担忧。
张牧自己则很自信,跟芙蕾德莉卡返回族地。
之后,事情基本依照他的预测发展。
第一轮播撒结束不久,生命树的病情开始好转,精灵王去检测其根茎,萎缩的须根体型也恢复原本大小。
播散持续三天,生命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