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后,君子兰放下了最后一本奏折,他也将手里的笔一同放下,发出轻微的响动。
他这时才看向凌亦泽,眼眸中的平静下遮掩着见不得人的执拗。
君子兰鲜少摆架子,但是他怎么说都是天子,该有的威严也是分毫不少。
凌亦泽也身居高位多年,两人这无声的较量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落下风。
面对君子兰的敌意,凌亦泽是明白的,他完全没掩饰他对倾灵的情意,而君子兰本就爱着倾灵多年,哪里又能容忍被他插足呢。
“你可知朕唤你来的原因?”君子兰率先开口,他身体往后倒,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阖着眼看向凌亦泽,视线多多少少有股子俯视的感觉。
凌亦泽怀着明白装糊涂,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朕很感谢你,在刺客手里护住了阿灵。救命之恩也是该涌泉相报的,朕听阿灵说了,你想在南渊经商,朕可以替你打通所有人脉,让你之后的生活富饶美满,就当是朕替阿灵还你的情了。”
君子兰说的话里只字不提倾灵说的要给凌亦泽名分的事情,他盯着凌亦泽的眼眸,瞳孔里有着些许示威。
“朕知道可能不够,若你想入仕,朕也能做主,替你寻个官高事少的位置。”
君子兰想用这种方式,来将凌亦泽拽离倾灵身边,若凌亦泽愿意,他也好去同倾灵说,已经给了凌亦泽报酬,不用她太过放在心上。
凌亦泽没有回答,而是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才说道:“陛下的好意草民心领了,但是这些都不是我要的。不知摄政王有没有跟陛下提起,我向她索要的报酬,是让摄政王给也一个名分。”
凌亦泽一开始就猜到了,按照倾灵和君子兰的亲密程度,他向倾灵要个名分的事情,倾灵大概率是同君子兰说过的。
而从君子兰刚刚的话里,凌亦泽也有了十足的把握,君子兰绝对知道他要名分的事。
坐在书桌前的君子兰身体向前倾,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握拳抵在下巴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是在痴心妄想。”
天子的话语里夹杂了些许怒气,眉头也轻微皱着,气场十足到大有下一秒便会唤人进来将凌亦泽拖出去砍了的模样。
凌亦泽却笑意满满,放下茶杯后根本不受压迫的回道:“我是不是痴心妄想,大概得看摄政王怎么说。毕竟,以她的身份,收个面首,应该不需要陛下同意吧。”
也不怪凌亦泽摆着一副有恃无恐的状态,他护着倾灵虽说本意并不是想要什么结果,只是想护她周全。
但现在的状态就是因为以命相护的缘故,他在倾灵那里怎么说都是有一份救命的恩情。
而了解倾灵又格外宠着她的君子兰,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动手,不然也不会大费周折的唤他入宫了。
毕竟若是凌亦泽在君子兰手上出了事,那倾灵怕是会和君子兰大闹一场。虽说可能不怎么会影响两人的感情,但是要知道,君子兰是一个连她瘪嘴都要心疼好一阵的人,又怎么舍得让她同他闹气。
凌亦泽说的话恰恰就是扎在君子兰心上的刺,昏睡里的凌亦泽可能不知道倾灵已经答应给他名分,但是君子兰是亲耳听到的,而且她若是收个面首,他确实也无法阻拦。
“堂堂北沧丞相,来南渊做一名女子的面首,你倒是好大的志向。”君子兰闭了闭眼,压制了几分忍不住的怒火,长吐出一口气说道。
这话说的有几分讽刺,但是凌亦泽却状似不在意,他摊开手,语气里有几分无奈道:“毕竟喜欢这种事情,没办法掩盖的。我也不是北沧丞相了,若能待在她身边,面首又如何?得世人耻笑又如何呢?”
听到这话,君子兰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她从小便与朕一同长大,谁也别想抢走她,她是朕的!。”
“是。”凌亦泽轻声回了句,这下倒是弄得君子兰有些许错愕。
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后,凌亦泽站起了身,对着君子兰跪了下去,如同臣子对天子那般恭敬的行了个礼,随后才说道:“你们的感情,是外人无法插足的。我只想待在她身边,若她愿意接受我,我可以伏小做低,一辈子做她的面首。”
“而陛下,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同你抢她。只要你在,我绝对会很自觉的滚远,不会打扰你们。”
凌亦泽的话让君子兰皱着眉,心底一阵涟漪。
他现在很是后悔当初让倾灵出使四国,他是清楚他的阿灵有多优秀,这一趟下来吸引了多少目光。
可是他要怎么接受?接受阿灵身边除了他还有其他男人呢?
跪在那里的凌亦泽仿佛能感受到君子兰内心的挣扎,他像是窥探到了君子兰的内心,继续说道:“摄政王是个奇女子,又吸引人眼球,再加上他的身份,我相信会有不少人对她都有一份心意。”
“陛下你不能随意出宫,对于那些飞蛾扑火的男子也不能及时处理,所以,您不如接纳下我,宫外有个我,至少能替摄政王挡掉许多烂桃花。”
停顿了一下后,凌亦泽再次开口道:“我保证不会从你手里抢夺她,除非她愿意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