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灵的目光停留在倾泠泠的脸上,很认真又很仔细的打量着他。
以前总觉得倾泠泠身上有种莫名的亲近,当真相摆明了以后,不知道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
倾泠泠的眉宇间有几分与她相似的影子。
那双眼睛大抵是因为男子的原因,没有倾灵的瞳那般圆,而是微微有几分棱角,眼尾上挑掺杂着英气。
如果没记错的话,兄长要比她年长五岁,当初出事时,不过十来岁的兄长听从母亲的话,要好好的保护妹妹,从而把她藏在假山中。
为了不被人发现,义无反顾的奔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那还稚嫩的背影,与当年那场大火一样,印在倾灵的心上,死都不会忘记。
她盖在被褥下的手往外探,触碰到倾泠泠被绷带包裹着的伤手。
“你想不想恢复记忆,我都没有任何的意见。你若是不想,我们就如同现在这般相处便是?若是想恢复,我就配合你解触心荼花的药效。”
倾灵收回了手,轻声说道。
倾泠泠并不意外倾灵的反应,相处了这么久,他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这个妹妹,早就成长到宠辱不惊的境界了。
并没有多做考虑,倾泠泠选择将自己的记忆找回来。
记忆承载着的是过去的痕迹,是唯一回忆父母和过去美好的媒介,他想要找回来。
银针尖锐的那头对着倾灵的指尖,她眼见的看见了银针尾端那刻着的如同孩童画的五瓣花,挑着眉一脸的果然如此道:“在去往东池的那个林子里,阻止我进去的人,果然是你。看来我的直觉还是蛮准的呀。。。疼!”
随着倾灵说话,倾泠泠用针扎破了她的指尖,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同时冒出来的,还有倾灵眼眸中的泪。
倾泠泠用一个小瓶子装着那滴血,好笑的替她按着伤口,针扎的小口就一点点,没一会儿就止血了。
“嗯,那日是我。六阴门接了任务说要给你们的行程拖延时间,再最后一日杀掉那个东池太子。我怕那些不长眼的伤了你,就自己先跑了一趟,还下了命令让他们离你远一点。”
“那你怎么速度这么快,暗一可是说你当晚就到王府了。”倾灵收回手,肉眼看不见那细小的伤口,但是隐隐还有点疼,她用指腹揉了揉来缓解那一点疼痛。
倾泠泠看着手里小瓶子内的血滴,并不掩盖的解释道:“马匹在山林穿梭不了,所以得走大路,那就绕了很大一段路,需要好几日时间。我走的山路,用轻功抄近道就很快到王府了。”
收起瓶子后,倾泠泠继续说道:“让他们进来陪陪你吧,我看你那陛下和面首都要急坏了。”
倾灵点了点头,她能猜到,倾泠泠想找个地方单独解毒。
毕竟一瞬间想起遗忘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心态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烛火晃了又停,君子兰乖顺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坐在倾灵床边,小心的握着她的手。
“阿灵,你要喝点水吗?还是吃点东西。”在倾灵直勾勾的目光下,君子兰有些许不自在。素来爱笑的心上人此刻垂着唇角一声不吭的颇有威严感。
倾灵没有回答他,视线落在君子兰嘴角的伤口,那是被凌亦泽打的。
她抬手用指腹碰了碰那处伤口,轻声问道:“疼吗?”
君子兰摇摇头,握着她的手展开,让她的掌心贴在脸颊上,亲昵的蹭着,还开口道:“不疼。”
她没有收回手,而是任由君子兰撒娇,将目光看向站在一旁吃醋的凌亦泽道:“你不该打他的。”
凌亦泽张张嘴,有种说不出来无力感在心头升起。
好嘛,他替她打抱不平,她反倒心疼。
行吧,他只是个外人。
但是倾灵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没让凌亦泽笑出声来。
“我的意思是,阿兰毕竟是天子,打人不打脸。下次你换个地方揍。”
随着倾灵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君子兰疼的倒吸气的声音。
那抚摸着君子兰脸颊的手换了个姿势,直接掐着他脸上的肉,顺带牵扯到了嘴角那处的伤。
见君子兰吃瘪的又不敢动弹,只能委屈的任由倾灵撒气,凌亦泽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知道了,下次我往肚子上揍。”
在倾灵撒了气松开手后,君子兰又连忙握住了她往回收的手,像小时候拉钩那般勾住她的小拇指,晃了晃后说道:“不会有下次了,以后不吵架了。”
以后他一定会沉住气的,不会再任由自己那妒忌的心态来蒙蔽理智,也不会再随意践踏阿灵的真心了。
他其实很清楚啊,他在阿灵心里,有不可匹敌的地位呀。
一旁的江止行静静看着那三人互动,有些许的羡慕,就连凌亦泽也已经很自然的融入了进去。他能感受到,君子兰对他是有接受了的心态。
这大概也跟凌亦泽的洒脱有关吧,毕竟他连那高高在上的丞相身份都不要了,抛弃一切来倾灵身边,就为了当这所谓的面首。
外面嘲讽他为了个女子不要面子,他也根本不在意,还大肆宣扬他这面首的身份。
江止行有预感,即使现在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