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穿了陆子钰的黑色大裘,一直都没还给他。”倾灵蹲下身子整理着地上放着的一堆药包,没有抬头的说道:“夜晚风大,大夫说了你的手不能受风,到时候把他的大裘给你,晚上披着会暖和些。”
还未等暗一回应,倾灵就继续说道:“外出的这段时间,你晚上就不要守着我了,跟暗月睡一间房,也好好休息休息。”
对于倾灵的这个安排,暗一皱着眉表示不妥。
“属下不放心。”
“这有啥不放心的?”倾灵把药包绑好,打算等会儿就让暗月全部捧着,站起身后说道:“兄长也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你的伤得养,不然风寒又疼,很难受的。”
暗卫不能对主子的安排有意见,所以暗一没有开口反驳,但是看他那表情都能知道,他这是在无声的反对倾灵的决定。
见他这样,倾灵摊开手有几分无奈道:“你要是每晚还在外面吹风我肯定是不放心的,不然也是白带你来看大夫了。那你不跟暗月一间房,难不成跟我一间房?”
但让倾灵没想到的是,暗一竟然很小声的说了句“也可。”
这简短两个字差点把倾灵逗笑了,不过想着刚开始出使时,暗日和暗月两人也神经质的,总有一个人待在她住的房间的房梁上,非要守着她才安心
所以这会儿觉得暗一这句也可也不是不行。
“那行,那你晚上跟我睡一起吧。”
看着倾灵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出这等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脸上表情还正儿八经,暗一忽然觉得,暗月的不靠谱很有可能是跟他家王爷学的。
特别是等到了客栈,三个人动作小心的上了楼,生怕吵醒江止行和倾琰那个活爹,暗月挥挥手走进了自己的房。而倾灵则扒着门框,就露个脑袋对着还站在原地的暗一小声招呼道:“杵在那儿做甚,进来睡觉了。”
暗一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一本正经的同他家王爷说道:“王爷自重,小的卖艺不卖身。”
想是这么想,但是暗一还是口嫌体正的乖乖走进了倾灵房间,然后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倾灵从包里翻出斗篷,还从床上扯了个枕头放在美人榻上说道:“跟暗月一起你还能睡床,你跟我睡就只能委屈你睡塌了。”
“无碍,多谢王爷关心。”
房内的灯被吹灭了,倾灵坐在床上,放下床幔后才脱去外衣躺下睡觉。
暗一本就是长时间待在她身边,所以即使是从房顶换到了房内,也没让倾灵身心有所排斥,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但暗一却久久不能入眠。
美人榻算不上很舒适,但是对于常年风吹日晒的暗一来说已经是很舒服的地方了。
他身上盖着倾灵的斗篷,雪松香从那毛绒领上散发出来,笼罩着暗一,让他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沉重跳动。
他都担心,这异常响的心跳声,会被床上的倾灵听到。
黑暗中只能隐隐看清楚那张大床的轮廓,床幔从边缘边垂落在半空,随着床上人的翻动而晃动。
慢慢的,暗一的心平静了下来,毛绒领轻轻蹭着他的脖子,痒痒的,有些像那次倾灵醉酒时,头埋在他胸口撒娇时的感觉。
暗一知道自己算是完蛋了,每次想着倾灵是自己主子,不能越界,要将那份感情埋的越深越好。
可是现在的他,明显越来越控制不住躁动的心了。
天微微亮时,暗一总算是睡着了,但是不知道是日有所思还是意有所指,他做了个离谱的梦。
梦里,他穿着一身红,头上盖着盖头,如同新嫁娘那般坐在床上。
而揭开他盖头的人,是同样穿着红嫁衣的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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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又是几天后,终于是到了西洲主城。西洲皇带着一众官员竟然在城门处等候着。
江止行下了马车后回过身,对着马车内伸着手。
一只素白的手轻飘飘的放在了江止行掌心,倾灵低着头从马车里走出来。
西洲皇笑的如同一朵看见太阳的向日葵,甩开身后的一众文官,凑到江止行身边。
明明是拽着江止行的衣摆,却是仰着头对倾灵说话道:“是不是该叫小嫂嫂啦?”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答复,没有首肯也没有反对。
而江止行本来扶着倾灵下马车,这会儿耍了点小心机,握着倾灵的手没有放开。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们俩不仅般配,还十分恩爱。
看看,他们平日里清冷的国师都牵着摄政王的手不放呢。
倾灵其实有往回抽过手,但是江止行握的很紧。众目睽睽之下,倾灵自然不会暴露,便也由着江止行牵着了。
但是关于西洲皇这句小嫂嫂的称呼,倾灵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按理来说,上一任西洲皇是江止行的舅舅,而小西洲皇又是江止行舅舅的孩子,那么按理来说,小西洲皇应该叫江止行哥哥才对啊?
不过这个问题倾灵也很快想明白了。
江止行的身世属于被隐藏的秘密,所以也没什么人知道上任西洲皇是江止行舅舅。更别提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