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呼吸声从身后响起,细小的,却又是让人心软的。
江止行慢慢挪动身躯,转过去与倾灵面对面。
漂亮的瞳被闭上的眼皮遮掩,睡着后的倾灵少了那明艳感,只留下如同林中清泉般的纯粹。胸口微微起伏,素白的小手放在胸前随之而动。
心上人就睡在身边,就在他伸手便能抱进怀里的地方。
江止行抬手想轻触碰倾灵的脸颊,可下一秒,一柄泛着寒意的剑压在了他的肩膀处。
差点忘了,倾灵身边还跟着一个暗卫。
“国师大人不如安静睡觉的好。”暗一声音里泛着冷意,他手握着剑,剑尖直对着江止行的脖颈。
只要他想,他就能让江止行血溅当场。
“王爷很信任您,还请国师大人不要做多余的事。”
刚刚江止行压着倾灵索吻的事,暗一躲在角落里看的真切。或许倾灵相信江止行的那句逢场作戏,但同样生为男子,且同样对倾灵有所情意的暗一却看的明白。
江止行就是在温水煮青蛙,让倾灵一点一点的接受他的越界之举。
若不是害怕被外面的蓬莱人发现从而扰乱倾灵的计划,暗一恨不得冲出来把江止行拽离倾灵的身边。
君子?暗一可不觉得江止行是一名君子。
江止行收敛了眼中温柔,手指抵着剑尖坐起了身,隔着床幔与戴着口罩一身黑的暗一对视上。
两个男子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敌意,碍于床上睡着的人儿,江止行的声音也压的格外小声。
“倒是没想到,你如此忠心。”
“职责所在。”
暗一抽空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倾灵,不卑不亢的回答江止行的话。
“也没想到,你藏的这么深。”江止行一改平日里的清冷,说话间也带上了些许火药味。
“你的主子知道吗?他心爱之人在被他安排的暗卫窥视着。”
暗一握着剑的手依旧很稳,在江止行的脖子旁保持着距离,却又不挪开。
这句话,他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凌厉的看着江止行。
僵持了会儿后,江止行捏着剑身将它推离自己脖颈处,暗一也顺势收回了剑。
他没有再理会站在床边的暗一,躺下后替倾灵将伸出来的手又放回了被子里,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他不会做的。
剑身入鞘发出争鸣声,随后,那站在床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江止行看着倾灵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真是没想到啊,还有个藏的这么深的角色啊,摄政王可真是招人喜欢啊。
好在倾灵昨夜强行要求江止行上床来睡,没想到一大清早蓬莱人就擅自推开了两人房间的门闯了进来,美其名曰给两人送早餐。
隔着一层床幔江止行都能感受到那人打量的目光,他将被吓了一跳还未回神的倾灵拥进怀里,背对着将倾灵的身形遮挡住,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道:“滚出去。”
被吵醒的倾灵窝在江止行的怀里,难得见这位清冷国师发火,瞬间的压迫感也是很渗人的。
那人放下早餐,讪讪的退出了房间,还替两人关上了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三位长老昨晚就让他蹲墙角,今早还让他故意闯进去看看。
“所以你觉得他俩的确是夫妻?”大长老看着回禀的人,抚摸着自己的胡子问道。
那人挠挠头点点头,他昨天夜里蹲墙角的时候,借着那烛火印在窗户上的影子是看的很真切,那名男子是实实在在把人压在身下要行周公之礼的。
而今早他也看见了,两人衣冠不整的睡在一起,若不是夫妻,哪里会如此亲密。
“知道了。”大长老挥挥手让那人下去。
一旁笑眯眯的左长老说道:“大长老为何如此谨慎呢?”
大长老斜眼看了看左长老后才缓缓说道:“我有点担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江止行的身世,在当时用掩人耳目的说法虽然瞒天过海,小辈们都不知道,但你我很清楚。”
“他带妻子上岛来叩谢师恩,你觉得现实吗?”
“他当年小,小孩子是不记事的。说不准他早就忘了呢,再加上每年右长老都有去西洲教导他,指不定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蓬莱的弟子呢。”
左长老满脸堆着笑,一摇一晃的坐在太师椅上,十分惬意的模样。
提起右长老,大长老才反应过来,今早说好三人一同去开祠堂的,怎么这会儿还不见右长老的影子?
与此同时,倾灵还没从刚刚莫名其妙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她抬头一瞬正好撞上江止行低头看她,却不想撞着了他的鼻梁,惹得人捂着鼻子闷哼了声。
“哎?!我不是故意的!”见江止行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倾灵那本来还残留的困意也完全消散了,她跪起身体想拉下江止行的手去看看,却被江止行摆摆手示意没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真是让江止行哭笑不得,要不是知道倾灵没睡醒时是迷糊的,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为了报复昨夜占她便宜。
“止行,起了吗?”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