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灵的声音很是平静,江止行侧着头看着她。
透过树缝的阳光洒在倾灵脸上,斑驳光亮衬的她宁静又温和。
“我想带母亲离开,离开这个牢笼,将她同父亲葬在一起。”
这才是倾灵上蓬莱的最大原因。
她本来怀疑会不会是她太过敏感,会不会母亲的尸身真的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可是冥冥之中就是有第六感,倾灵能感觉到,她现在站着的这片土地上,这座岛上,埋葬着她的母亲。
再加上今日在祠堂,那角落里落了灰的牌位,好像也在从侧面说明着什么。
火堆噼啪的响着,一股肉香也从里面飘散了出来,倾灵一改话题,脸上淡淡的表情也随着眉眼弯弯而明艳了起来。
“好香呀,这是烤好了吗?”
面对她不想继续再提,江止行也随着她的话说下去道:“嗯,快了。”
敲开外面那层泥土,鸡肉的香气直冲鼻腔。江止行撕下一条鸡腿递给倾灵。有着滚烫,带着汁水,肉也很嫩。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吃着鸡肉。
等到倾灵吃好后,江止行拿出手帕凑近了一些替她擦去了唇角沾着的汁水。
这个动作算不上亲密,但是因为倾灵不经意的抬头,导致两人对视上。
四目相对之下,江止行替倾灵擦嘴的手顿了顿,悬停在半空中。
轻微的风不仅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还拂动了倾灵散落的发。
江止行眸子中的温柔混杂着复杂的爱意,加上或许是同病相怜的些许心疼,直生生的撞进了倾灵的眼中。
安静的气氛太适合发散暧昧了,这样的场景让倾灵不自觉想到了昨夜和江止行做戏时的吻。她抬手拿过江止行手里的手帕,轻声回了句谢谢后,低头自己擦拭。
也避开了江止行的目光。
江止行的视线本就在倾灵身上,此刻也随着她低头也一同垂落。不经意间他看见,倾灵刚刚被风吹动的发尾竟然同他的缠绕在了一起。
今日倾灵在祠堂时称呼的那声夫君此刻也在江止行的脑海里响起,与这发丝相互纠缠的画面配在一起,竟让江止行想到了结发夫妻。
这种虚幻的喜悦也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即使他心里明白,倾灵的夫君,只会是那南渊的天子。
可江止行还是忍不住用手去轻轻触碰相交的发尾。
大抵是倾灵的头发太过柔顺,又或许是本来相交就不深,被江止行这样一碰,便分散开的滑落。
那点喜悦也随之消失。
白衣国师注视着身边坐着的女子,那悬空的手也握成拳收回至袖口。他在心中问着自己,若是真有那样的一天,他有没有凌亦泽的勇气,抛弃一切,只为了她而前往南渊。
这个问题江止行还没有找到答案,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而西洲皇也太小了。
习惯了步步为营的国师大人,缺失的,正是那能抛弃一切的勇气的。
之后的几天里,江止行带着倾灵四处走动着,明面上就像是在同自己妻子介绍着蓬莱的景色。实际上,江止行是陪着倾灵在寻找有可能埋葬她母亲的地方。
但是这几日下来都没有收获,蓬莱人死后若是有后人,那便会由着后人将尸身带回去,寻一处风水宝地埋葬立碑。
也就是说,这整个岛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是埋葬倾灵母亲的地方。
这样漫无目的的根本就不可能寻到,倾灵的情绪也很是糟糕。
这日天黑后,她同江止行回到居住的地方,趴在桌子上闷不吭声。
还未等江止行安抚几句,门就被敲响了。
右长老端着一个托盘在门口和江止行打招呼,说了两句后便走了进来,正正好看见趴在桌上生闷气的倾灵。
“小夫妻吵架了?”右长老小声的问着一旁的江止行,却得到他一个不反驳也不同意的笑容。
“什么事儿啊,把小姑娘气成这样。”右长老一副长辈心疼后生的模样,把托盘放在桌上后对着倾灵说道:“妮子你说说看,什么事儿,若是止行做得不对,我替你教训教训他。”
这样的插曲让倾灵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看了看右长老,又看了看站在右长老身后的江止行。
江止行唇轻动,无声的说了什么。
顺势而为。
这个词让倾灵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下一秒就见倾灵低下头,抬着手用袖口拭着眼角,肩头小幅度的颤动着。
随着她抬起头来,眼眸里盛着泪水带着埋怨的看了一眼江止行,那一眼的惊人程度就连知道她在演戏的江止行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别提坐在倾灵对面的右长老了。
这下小夫妻闹矛盾的场景真是做实了,倾灵除了呜咽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看上去就像本来还能忍住情绪,被长辈一撑腰就忍不住落泪了。
实际上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
能和江止行有什么事吵架啊!
这时江止行从旁边走过来,蹲下身子牵起倾灵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后说道:“夫人,是我不对,让夫人伤心了。”
倾灵抽抽噎噎真的是伤心坏了,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