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灵回握住了君子兰的手,她沉思了一瞬仰起头看着君子兰认真的说道:“若是你开口,我自然。。。”
她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就被君子兰捂住了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君子兰当然知道,只要他开口,倾灵会答应的。
她会答应卸下朝服换上红装,执掌凤印站在他身旁。
可他不愿啊。
“这天子之位,有太多太多让我厌恶的地方了。”捂着倾灵嘴的手换了换位置,变成了抚摸她脸颊。君子兰边说着,边细细打量着倾灵的容颜。
记忆里那哭泣到花了脸的小姑娘,仿佛是眨眼间就变了。
身形窈窕,礼仪得当地跟在淑贵妃身后半步。再然后就是一身朝服,仰着下巴含着笑意站在朝堂之中。
他怎么舍得,将这样的她困在深宫之中。
“但这天子之位,却有一个能让我一直坚持的优点。”
“我能用这天子之位,给予你一切想要的。让你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这才是我能安心待在这宫中的主要原因,所以,我不会困住你,你尽管大胆的,肆意妄为的去做想要做的。天子是你的后盾,整个南渊也是你的后盾。”
君子兰的话音落下,回应他的,是倾灵踮着脚凑上来的熊抱。
她双手环过君子兰的脖子,瘪着嘴在他耳旁说道:“阿兰你太好了,显得我很是糟糕。”
多糟糕,君子兰尽心尽责的爱着她,她却又是养面首,又是给与了其他人回应。
君子兰顿了顿,没几秒就想清楚了倾灵这句话的含义。他也抬手环住倾灵的腰往怀里带了带,低头绣着她发间的雪松香,轻声道:“确实糟糕。”
这阵子,无论是倾灵被倾琰假装刺杀时的昏迷不醒,还是这次她去蓬莱只身涉险。这都让君子兰感到了无力。
他将凌亦泽上次同他说的话又反复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发现虽然那话不中听,但是字字句句都在理。
是啊,他若是天子,护住倾灵给她最大化的自由和权利,那他就必定困在这宫中出不去。
那么,很多事情他都无法陪同倾灵。
就最简单的,她若是想要摘那树梢顶端的桂花酿酒,也只能是其他人去帮忙。
而上次的昏迷不醒也是让君子兰心有余悸,虽然心底的占有欲一直在叫嚣着,但是理智与爱意总是强压过一头的。
只要她好好的,能时不时进宫来,笑着唤他阿兰,好像也够了。
“没关系,我准许你做的那些糟糕事,只要你的王妃是我,心里有我一席之位,就够了。”
他抱着心爱的人,忍着心底的酸意,说着让她安心的话。
————
平日里的生活显得无聊但又安宁。
盛夏来临时,凌亦泽搬了个摇椅放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倾灵也总会躺在那儿乘凉。
她手上摇着扇子,半阖着眼看着坐在石凳上跟倾琰拌嘴的凌亦泽。
而凌亦泽嘴上话多,但是手上剥葡萄的动作却没停。
他的手指长又细,捏着那深紫色的葡萄,细细扒了皮露出青绿色的果肉后,熟练的往躺着的倾灵嘴里送。
这葡萄是君子兰差人送来的,放在井水里冰镇过后带点酸味,但是冰冰凉凉又很解渴消暑。所以倾灵虽然酸的皱眉但还是吃得很开心。
看着从远处端着一小碟红樱桃过来的江止行,凌亦泽停下了跟倾琰拌嘴,翻了个白眼道:“西洲这么闲吗?他怎么又过来了。”
“来送樱桃的吧。”倾灵感觉光线还是太亮,她抬起手里的扇子,闭上眼后轻轻遮住。
江止行也是轻车熟路,到了后让暗日将剩余那一筐樱桃拿冰窖里去放着,亲手挑拣了些许新鲜大个的洗干净后,用冰块镇着端了过来。
微微冰凉圆润的樱桃碰了碰倾灵的唇瓣,她没睁眼,张嘴含住后一咬便是清甜的樱桃汁充斥着口腔。
特别是刚刚吃的葡萄酸,更显得樱桃甜了。
江止行轻声笑着,将手中留下的樱桃梗放在一旁。
“国师大人很闲啊。”凌亦泽用桌上的手帕擦干净葡萄汁水,阴阳怪气的说着,手却很是自觉的接过那盘樱桃放在桌上,还挪了挪身子给江止行让了个位置。
江止行坐下后理了理衣摆,坐下后才说道:“最近没什么事,就过来了。正好晚熟的樱桃更甜一些,就给倾灵送点过来了。”
凌亦泽哼了一声,抓起一颗樱桃往嘴里丢。
确实挺甜的。
这时,暗月哒哒哒的从远处跑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包裹。
“王爷,谢将军差人送来的东西。”
这句话惹得凌亦泽把嘴里剩余的那颗樱桃核咬的咔咔作响,边上的江止行唇边的弧度好像也沉了沉。
倾琰饶有兴趣的看着变脸的两人,伸手拿了颗樱桃放嘴里,边咬着边说道:“看来这显得人啊,可不止江国师呀。”
这已经不是谢疏第一次寄东西来了,如同往常一样,里面还有一封信。
倾灵懒得爬起身,嘴里含着樱桃核指示暗月把包裹拆开。
信也尽是武将的习惯,一张纸上写的字挺大个,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