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岳的动静有点大,成功惊动了屋内的其他人,众人一致朝门口看去,只见站在门口的青年衣着光鲜亮丽,面色却冷淡到了极致,温度在他身上仿佛化作了虚无。
不过屋内倒是没人被冻着,谁让大家早就知道来者的个性呢?
戏一舟快速扫了一眼屋内门口躺着的刺客,又将视线挪到门口,惊诧出声:“文钦?你怎么会来这?”
不是说被人监视脱不了身吗?
看到卓文钦,虞熙倒是不那么意外,甚至还有一种头脑一清的感觉。
先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刺杀晏家母女,后有本人正好来到母女二人休息的房间,这不是很正常吗?
下一步估计是有人来亲眼见证凶杀现场了吧?
来者会是谁呢?大概是那位迟迟不来的医生吧?
毕竟这样安排比较合理。
余光看到刘女士脸上不似作假的惊讶与丝丝缕缕的放松,虞熙皱了皱眉,搓了几下手指,视线从刺客胆怯的脸庞挪到卓文钦冷淡的面容上。
他想道,卓夫人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让母女二人活一个,然后活着的人还正好见到了刺客那张和卓文钦一模一样的脸。
慌乱之下,活着那人不会多想“卓文钦”有什么不对之处,只会认为“卓文钦”杀了她最爱的人。
不得不说虞熙真相了。
可惜到现在为止,卓夫人都认为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休息室内的人出乎意料地多,卓文钦目光着重落在母女二人那处,定定看了许久,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最后才举步踏入屋内。
语气冷淡到了极致:“有人想让我来这间休息室,所以我就来了。”
说完这句,他又侧头看向被他的冷漠搞得一脸懵的白连岳,道:“如果你是要去找医生的话,大可不必,医生马上就来了。”
“哦。”
白连岳傻傻地应了一声,嘴巴干涩地要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总觉得这人现在的气场有点可怕。
踏踏的脚步声渐起,那是材质昂贵的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冰冷,无情,恐怖。
看着墙边那位刺客,卓文钦终于露出进屋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当真好看极了,只是这个笑里透露着太多的讽刺与复杂,冲淡了容颜带来的色彩。
纤长的指尖挑起同样白皙的下巴,刺客眼中写满了恐惧映入卓文钦瞳孔:“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压抑的声线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文钦他……”戏一舟欲言又止,“总感觉他看起来有点……”
虞熙接上他的话:“有点疯。”
“嗯,就是这个词。”
虞熙低声自语:“遇到这种事,能不疯吗?如果是我,我也疯。”
声音太小,戏一舟没听清,附耳凑近虞熙:“你说什么?”
“没什么。”虞熙轻轻摇头,只是面无表情的脸颊和空洞的蓝色眼眸无声地向外界宣告他的不平静。
一起生活快二十年的亲生母亲尚且能对儿子下如此狠手,那么从未一起生活,没有感情的血缘母子之间又会怎样呢?
有血缘关系的母子之间就一定好吗?
虞熙的视线不知不觉地落到了白连岳身上,只是对方听过卓文钦所言后正在门口张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白连岳嗖地收回头,哐当一声地关上房门,震惊地看向卓文钦:“来人了,真来人了,你怎么知道的?”
卓文钦斜了他一眼,甩开手指上肮脏的下巴:“当然是我看到的。”
在来得路上,他见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挨个休息室敲门,当时他没多想,现在想来那位医生应该是在找这母女二人吧?
真是有意思,偌大的卓家竟然连一个带路的人都没有,让医生自己满头大汗地找病人。
如果以后医生治病救人全靠自己找人,那等医生找到病人时,病人早就挂了。
这位晏小姐的样子可不就是不大好吗?
之前卓文钦还在困惑一直把他看得跟眼中钉肉中刺的母亲怎么会突然要把他支到休息室。
但进屋先是见到晏家母女二人,又是见到墙边那张脸,他瞬间就明白了他母亲的狠毒计划。
他的思路和虞熙的猜测不约而同地重叠了。
两人都曾从系统那里得到只言片语,想法重叠很正常。
震荡的关门声传得很远,虞熙回神了,没眼看白连岳那傻样。
最后还是没憋住,张嘴就道:“你关门就关门,那么用力干嘛?这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外面的人,咱们这里有猫腻。”
“对哈!”
白连岳干笑,他怎么突然就脑抽筋了呢?
虞熙说得完全没有问题,敲门声果然马上就来了,“喂喂,里面的人关什么门啊?我是医生,这有没有病人?”
“医生?”
刘女士眼睛瞬间就亮了,下一刻姿势由蹲着转为站着,踩着高跟鞋就往门口跑去,不过片刻休息室的门就被她猛地拉开。
外面站着她期盼已久的医生,她也不带矜持的,扯着医生的白大褂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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