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脸色铁青,气地险些把后槽牙都给咬碎了,可脸上还是不得不摆出一副友好商议的模样。
“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们秦家亏欠了你,如今你要让我们付出代价,也是应当的。”
邹氏勉强扯起唇角道:“若是老身再年轻个二十岁,莫说是十记杖责,你就是想将那三十记杖责都还到我身上来,我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如今,我这年纪终究是大了,若是当真受了那杖责,我这条命怕是也要当场交代了。”
“侯爷他今日生了病,如今还昏迷不醒。再加上柳姨娘都已经被你打成这样了,你若是再杖责她,等于就是不给她留活路了。”
看苏识夏眯了眯眸子,神色已经明显有些不耐了,邹氏忙又补充道:“我们愿意做出补偿!”
“只要我们能给得起的!条件我们可以慢慢谈!”
“识夏,我们之间的仇怨,应该还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邹氏表情僵硬地亲昵叫出苏识夏的名字,“就算你认定我们做错了事该受到惩罚,那也该给我们一个用补偿来代替责罚的机会吧?”
“补偿?”
苏识夏眯眸盯着邹氏看了一会儿,唇角忽地扬起一抹笑来。
“如果你们真的有足够诚意的话,倒有不是不行。”
听苏识夏松了口,邹氏总算是长长松了口气,脸上原本紧绷僵硬的表情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她是生怕苏识夏再反悔,抓住机会忙道:“既然你也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赔偿的条件。”
“秦熠如今重病在身,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我们一直在这里说话也不像个样子。既然要谈,那还是换一个更安静地地方坐下慢慢谈吧。”
邹氏说着便转头吩咐一旁的婆子,“快,找几个机灵点儿的丫头过去,把花厅收拾妥当了,我和王妃这就过……”
“且慢。”
邹氏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苏识夏打断。
邹氏的心跟着就咯噔一沉。
她紧张地看向苏识夏,勉强维持着客气地笑意问:“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若是你不想去花厅……”
“不是地方的问题。”
苏识夏道:“今日我来,确实是来算账的,不过,清算你们秦家欠我和我儿子的旧账,这只是其次。”
“今天最主要的,是要算算柳姨娘和我那两个义子义女之间的账。”
听到苏识夏提起了他们,谢致和谢嫣立刻挺直身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柳姨娘刚才已经挨了苏识夏好几鞭子,这会儿整个人蔫儿地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还是靠苏识夏拽着才没跌坐到地上。
因为疼痛,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苏识夏和邹氏的那些对话她也没太听进去,眼睛半闭半睁,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模样。
连苏识夏提起她她都没有听到,直到苏识夏再次用力扯紧了她的头发,她这才惨叫一声随着苏识夏手上拉扯的动作忙把头抬了起来。
“虽然我相信谢嫣和谢致他们不会骗我,但凡事都还是要走个流程。”
苏识夏用手背在柳姨娘的脸上拍了拍。
那动作不轻不重地,却让柳姨娘立刻回想起了刚才脸颊被苏识夏狠狠抽打时的痛。
柳姨娘被吓得猛一哆嗦,神经都倏然绷紧了。
就听苏识夏问:“我问你,昨夜,这两个小家伙去给你问安的时候,你故意支使谢嫣给你倒茶,还以她沏茶沏的不好为借口故意责打她,这可是事实?”
“谢致上前去护谢嫣的时候,你甚至还拿鞭子往他背上抽,这些,可都是你干的?”
苏识夏很清楚这事柳姨娘绝对是做了的,这会儿故意当着邹氏的面问这话,就是要把邹氏的罪名给坐实了。
她苏识夏不在乎名声,但她要让秦家所有人知道,她和他们这群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杂碎不一样。
她不会故意欺人,却也绝不会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被人欺!
谁敢欺负她和她护着的人,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若说今天闹这一出是杀鸡儆猴,那柳姨娘,就是苏识夏特地拎出来要当着秦家这群“猴”的面要亲手宰掉的那只“鸡”!
“我……我……”
柳姨娘的声音颤地厉害,身子也抖地如同筛糠一样。
她根本就不敢去看苏识夏,甚至都不敢再往谢嫣和谢致兄妹两人身上多瞧,只绞尽脑汁拼命想着说辞想要为自己辩解。
她磕巴了半晌没说出一句囫囵话,张着嘴刚准备把刚才编好的一套说辞说出来,就听苏识夏突然笑着说了句。
“我这人最不喜欢别人和我浪费时间,更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拿一些一戳就破的谎话来糊弄我。”
“柳姨娘,我的耐性有限,你要是愿意好好说,那我看在你是老侯爷的姨娘,是秦熠亲生母亲的份上,勉强会留你一条命的。”
“可你要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死不悔改……”
苏识夏没把剩下的话说完,看柳姨娘还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荀青。
“昨夜在柳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是谁?把人给我带上来,柳姨娘既然不愿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