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走!不能走……”
小秦湛沾着血泪的小手死死攥着秦熠的衣裳,嘶哑着哭喊道:“师傅……父亲!求求你,你让我回去,我们不能丢下娘亲!”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天娘亲‘借’我的眼睛看到的那些,我都想起来了。”
“我们不能把娘亲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死的!娘亲她会死的!”
小秦湛急地情绪都已经趋于崩溃了,只喊了几声嗓子已经哑地厉害。
秦熠抱着他小身子的手都不由狠狠一颤,他死死咬着牙,唇动了动刚想要言语,那些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旁的誉王爷突然大步冲上前来,扬手一记手刀狠狠劈到小秦湛的后颈处。
小秦湛没有一点防备,身子一软便无力地倒在了秦熠的怀里。
秦熠猛地转头朝誉王爷看去,那眼神冷厉地让一旁的誉王世子都忍不住为自己的父亲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可誉王爷却压根就没有多给秦熠眼神,动作强硬地直接将小秦湛从秦熠的手里抢了过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路啊!”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刚才你王妃和你说的那些话?我们如今能逃走,这可都是她拼命为我们争取来的时间!你要是真心疼她舍不得她死,就少在这儿浪费功夫!走!”
誉王爷的声音也有些沉哑,态度却异常地果决。
他嘴上说着要秦熠带路,可不等秦熠动作,他便已抱着小秦湛率先朝前方快步冲去。
“王爷,这……”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让石峻看地都有些发懵。
他也不知道苏识夏之前到底向誉王爷和秦熠说了些什么,这会儿也不敢多嘴,只用迟疑的眼神看着秦熠,等着他接下来的命令。
“走!”
秦熠一声令下,跟着再没有丝毫耽搁,几步便追上了誉王爷。
誉王爷看到秦熠跟上来,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多话,更没有要将小秦湛交还给秦熠的意思。
秦熠也没有坚持要将小秦湛接过来,两人默契地继续全速朝密道的方向行去,都没再提之前的事,表现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石峻默默打量着两人,只感觉越看越摸不着头脑。
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一直盯着誉王爷猛瞧,也因此,他没能注意到,在经过一个岔路口,秦熠率先转道在前方引路时,誉王爷抬眸盯着秦熠的背影看了良久,之后垂下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誉王爷和秦熠那一群人朝着密道进发的时候,苏识夏依旧在昭云宫的寝殿里守着。
她如今必须要维持着这个法阵,因此脚步不能离开法阵半分,只能遥遥用术法感应着秦熠那边的情况。
在感应到小秦湛的状态不对时,她的眉头都不由微微皱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分出神识细细去查探,可此时,宫门口那些禁卫军对法阵的攻击却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苏识夏眸光转冷,蕴着法阵明亮光芒的眸子冷冷朝宫门口望去,就见有一将士手持明黄卷轴展开,对着宫门口那些禁卫军大声宣读。
“肃王忤逆犯上,勾结平西王和誉王谋反,在陛下寿宴之上刺杀陛下与贵妃!前来赴宴的皇亲也都死在反贼的屠刀之下!奉陛下遗诏,立安王为太子,继承皇位,护佑我东陵国!”
“今传太子令!诛杀遗留在宫内的所有反贼!誉王府与平西王府之人,但凡遇到,格杀勿论!”
也就是在那将士宣读了那一道“旨意”之后,之前被法阵阻隔的禁卫军们才再次振奋起了精神,像是不怕死一样,挥舞着刀剑朝着那无形的法阵屏障发起了一阵猛攻。
“什么陛下遗诏?什么太子传令?不过是想随便找个借口彻底灭了我们的口罢了!”
苏识夏不屑嗤笑,目光压根没有往门口那些将士们身上多瞧,视线依旧紧紧凝着大殿的方向。
她的声音不高,脸上的表情也清冷漠然,可她那模样,却像是笃定自己说的所有话都能清晰地传入夜黎耳中一般。
“杀了东陵皇帝和肃王的人是你,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场所谓‘谋逆宫变’的人也是你。如今法阵也已经被你启动了,这皇宫,甚至整个上京城内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你的手心里,你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了不是吗?”
苏识夏哼道:“你若是当真就此自己上位称帝,借着自己的能力手腕彻底掌控整个东陵国,我尚且还能敬你三分,算你是个枭雄。”
“可你如今又是在干什么?”
苏识夏说到这儿的时候,目光这才转落到了宫门口那手持明黄卷轴的将士身上。
那将士原本是高高坐在马背上,苏识夏那一眼扫过来,明明她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做,可被她那双倒映着符纹流光的双眼盯着,那将士只感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瞬间狠狠砸在了他的背上。
他呼吸一窒,身子骤然软倒,连手里那明黄的卷轴都抓不住了,身子一歪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苏识夏轻扯了扯唇角,眼神越发轻蔑讥诮。
“大费周章布下棋局,可到了最后却又拱手将皇位送到安王那个废物手里,你藏在背后玩儿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